赵月娘与她同是太子外室,生得娇美动人,她曾是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女,却因家中获罪被太子搭救,所以隐姓埋名在这东宫。赵月娘虽也不太得宠,却看不上她庶出的出身,总要来压她一头,隔三差五便来冷嘲热讽。
前世的宋莺莺只是一味躲避,并不想与她争,可除了白受了一肚子气,什么都没得到。
桐枝已经气红了脸,宋莺莺拍了下她的肩,神情淡然。
“走吧。她既然来了,我们就去见见。”
“是。”
桐枝怕宋莺莺着凉,给她披了件月白色圈兔毛披风,小心地扶着她一道出去。
只见,帘幕掀开一角,那从中缓缓走过来的美人容色秾艳,短暂地照亮了那一方天地。
宋莺莺只着素衫,一头柔顺的乌发如瀑般洒落在肩头,腰间只用一条绯红宫绦系着,更显得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如弱柳迎风。
此时大病初愈,她的肤色漾着一丝病态的白,眼角处微泛着红,衬得鼻尖那颗小小的红痣愈发艳丽,鲜艳欲滴。
赵月娘正含沙射影地讽刺着那看门的小婢,乍一看见她施施然走出来,不禁盯着那张脸愣了片刻。
“呀,妹妹大病初愈,怎么出来了?”
赵月娘敛下眸中一丝嫉妒,笑得春风满面,道,“我刚刚见到了妹妹,只觉像是见到了病西施,难怪太子殿下如此看重妹妹,在大街上就看了一眼,便非要纳你回府呢!”
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止住了话头。
赵月娘笑得殷切,“瞧我,我忘记了,妹妹你这病生得不巧,大喜的日子却因此给搅黄了,你可别怨殿下那晚去了妙姬姐姐那里才是啊。”
分明是专门为了戳她的痛处而来的。
前世宋莺莺不知道赵月娘这口中藏刀的伎俩,只当她是真心为自己惋惜,被戳到痛处也默然不语,只是勉强陪着笑。
她当时大病初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听得这些话,回去便又病倒了。
可今日,宋莺莺冷眼听着她说完和前世一般无二的话语,心中毫无波澜。
“姐姐这说的哪里话?”
宋莺莺轻掩住唇,作出欲咳的样子,声音微弱,“本是奴家命薄无福,不能侍候殿下,哪里敢怨旁人?”
“那是自然。”
赵月娘打量着她的神色,“妙姬姐姐在这东宫自然是独一份的恩宠,太子殿下一月里,倒是有大半个月都是在她那儿过的。巧的是,妹妹你这观雾轩,听说以前也是妙姬姐姐住过的。”
“是吗?”
宋莺莺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赵月娘见她上钩,目光似无意地落在自家婢女蓉儿身上。
蓉儿心领神会,笑着打趣道,“夫人,您这可说错了。妙姬娘娘当初住的可不是这观雾轩,是芙蕖苑,这观雾轩是给她那庶出的妹妹住的!”
“瞧我这记性,我给弄混了。”赵月娘用帕子捂着唇笑,忽然想到什么似地,懊悔道,“妹妹你别见怪,我忘了妹妹你也是庶出出身,不是有意的。”
宋莺莺听她夹枪带棒说了半天早就倦了。
她眼眸一转,咳得愈发狠了,似乎要把心肝肺都给咳出来一般,眼角都咳出了泪。
赵月娘心中大骇,赶忙离她远了些。
怎么这新来的狐媚子倒像是个痨病鬼?!
她今日本是来敲打敲打新人,却不想宋莺莺这咳得撕心裂肺,若是病情加重,到时候殿下询问起来岂不是要怪罪到她?
赵月娘脸色一白,正想着,却见宋莺莺一只手搭在她腕上,冰得她一个激灵。
“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咳咳咳——”
宋莺莺捂着胸口,似西子捧心。
“姐姐有所不知,我这病是早就有的了,但凡是情绪激动些便总会咳个不停,有时还会咳出血来。”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