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想要挑拨离间大可以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以前是他将温岚当孩子看了,对他没有太多提防。
但这并不代表他傻,在揭穿温岚的伪装后还猜不到真相。
宋玉的身子实在软得厉害,只得倚靠在船窗边上勉强支撑起身体。
水面上的风吹进来,他也恰好看向窗外,风便掀起了他散乱的发丝轻揉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一时间玉面微掩,好看的薄唇在墨色的发丝间透出几分丹砂色彩。
直观的美看久了或许会让人疲惫,但这种朦胧模糊的性感才真正是让人抓心挠肝啊!
百里桁沅一口水刚喝下去,看到这幅画面差点没把自己呛个半死。
他向来不是个长情的人,再怎么喜欢的人或东西得到了玩上几日也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了。
他绑宋玉倒也不是贪图美色。
毕竟再美的东西在他眼里过了新鲜期也就和那路边的残花没什么差别了。
他只是好奇这世上为什么真就有些人可以做到深情专一?
最初是他小看温岚了,事实上那时整个九黎王朝在他看来都是一场笑话——
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人人心里都揣着满心算计,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将手中的刀往自己人身上扎。
他纵观九黎整个朝野,就像是在看一场滑稽大戏。
直到后来在温岚的手里栽了跟头时,他才终于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尤其是他这个对手还有一个心属之人……
他借他的手演了那么大一出戏,最后却宁可自己费工夫去弄龙阳散也不舍得那人喝下去那杯现成的春酒。
试想一个机关算尽之人却甘愿放弃主导权将选择交到另一个人手中,这是多怕被那人记恨啊!
这种事不比他大老远跑来九黎看戏要有意思多了?
其实他在东宫外蹲点一个多月,不惜大费周章地将宋玉劫出来,原因很简单——
就是单纯地想看看这能让温岚珍而重之的人除了这一副徒有空壳的美貌之外到底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这一刻他感觉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有些人好像真的只凭一副皮囊就能叫人为之疯狂!
百里桁沅借着端茶杯的动作隐晦地碰了碰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一刻那一闪而逝的心跳是他过去游戏人间的那些日子里从来不曾有过的!
他放下了杯子,脸上勾起一抹不知真假的笑容,看向了宋玉。
“那十皇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说到底不还是连一个身份都不能给你吗?不如……
你跟了孤吧,珈蓝可不比你九黎,孤是他们的王,亦是他们任何人都不得违抗的神!
孤可以光明正大地封你做王后,让你同朕并肩站在神坛之上!你觉得如何?条件是不是很诱人?”
百里桁沅差不多来九黎和百里桁恪替换身份已经有一年了。
这一年的时间他也算是将九黎的情况给摸底得差不多了。
九黎边境多由皇后一族镇守,而这些日子他已经和皇后一族的不少旁支都达成了联盟。
他敢保证再不出一月,他就可以拿到九黎边境至少七成的布防图了。
他原本计划两个月后让百里桁恪猝死,然后趁机脱身,回到珈蓝,以珈蓝王的身份借胞弟客死之事兴兵九黎。
温岚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是拐他个人而已,已经算是够便宜他了吧!
“怎么样?考虑得怎么样了?”
听到百里桁沅的声音,宋玉这才回过了头。
方才百里桁沅说话的功夫,他已经将周遭的大致情况给观察了一边。
他们现在走的不是官道,水路两岸都是野山,完全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
他一时半会想要脱身,怕是不可能的了。
走也走不了,宋玉干脆选择暂时休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