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萱照例为紫瑜郡主上药。
可,刚一掀开车帘,阿萱便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紫瑜郡主受伤的那半张脸上,白色的纱布上渗出了不少的血迹。
她昨日可是好好上药的,药也都是正儿八经的药,照理,紫瑜郡主的脸哪怕没有恢复得那样快,也不应该会有渗血才对。
眼见着阿萱那微愣的神色,紫瑜郡主却是笑得极为得意。
没了往日里那跋扈的模样,只是冲着阿萱温柔一笑,“阿萱妹妹,有劳了。”
仿佛,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右脸是怎么回事似的。
阿萱这才钻进了马车里,替紫瑜郡主拆下纱布。
牵扯的疼痛令得紫瑜郡主下意识地皱眉,却是强忍着脸吭都没吭一声。
看着紫瑜郡主面上的伤,阿萱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低声一笑,一边为紫瑜郡主上药,一边笑道,“郡主不会以为靠着自残就能赢了吧?”
这伤,分明是她自己隔着纱布挠的。
紫瑜郡主微微轻笑,“等到了京城,一个路边的寻常大夫都能治好这伤的时候,本郡主就赢了。”
阿萱了然般点头。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心思。
她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可如若她一路都治不好的伤,到了京城却被别的大夫治好的,那皇上也好,粱煜也好,必然会觉得是她故意不给紫瑜郡主好好医治!
到时,皇上一怒之下,这罪名压下来,她那几件军功怕也是抵不过的。
可……
这一路回京,至少得有一个月,紫瑜郡主是打算日日都对自己的伤下手?
啧,真是个狠人。
阿萱无奈摇了摇头,“郡主高兴就好。”说话间,伤口已经上完了药,重新包扎好。
紫瑜郡主拿过一旁的面纱戴上,声音柔柔的,却分明染着狠厉,“我没了这半张脸,总得讨要点什么东西回来。”
比如,这贱婢的性命。
阿萱觉得,这死过一回的人到底是不一样了。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紫瑜郡主,“郡主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会的。”紫瑜郡主的语气很是笃定,“只要煜哥哥心疼我,我就不会输。”
阿萱了然般点了点头。
所以,紫瑜郡主的仰仗是粱煜。
心头冷笑,“那就祝郡主心想事成。”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心想事成啊!
紫瑜郡主既然喜欢自残,那就让她自残吧!
阿萱照例每日为紫瑜郡主包扎,上药,只当看不到那纱布上的血迹。
直到十日之后,阿萱从紫瑜郡主的马车里钻出来时,见到了粱煜。
那双幽深的眸子朝着马车里看了一眼,眉心微拧,“紫瑜的伤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阿萱如实回答,却并未告诉他紫瑜郡主自残一事。
反倒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几日,我能用的药都给郡主用过了,却始终未见好,再这样下去,郡主脸上的伤恐怕一辈子都难以愈合。”
一辈子?
粱煜的神情阴沉了几分。
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一言不发。
见状,阿萱却道,“爷不如带郡主去找无相国师?”
闻言,粱煜眸色微有动容。
“他有法子?”
阿萱却是耸了耸肩,“不知道,但,我已经没有法子了。”
言下之意,如今只有找无相才能有一丝转机。
阿萱的声音不算小,马车内的郡主自然也能听见。
如若粱煜真带她去找无相,那,就算是治好了她的伤,阿萱也能将自己摘干净。
毕竟,无相的医术也甚是高明,或许还在阿萱之上。
在外人看来,无相治好了阿萱治不好的伤,并非什么稀奇的事。
那她这几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