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稳住了身子,反手一掌朝着粱煜袭去。
粱煜不慌不忙,双手负于身后,身形微动,风度翩翩间,将她凌厉的招式一一躲开。
她的武艺,全是他教的。
一招一式,他了若指掌。
阿萱越打越气,越打越急。
每一招的落空都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笑话一样。
跟了他十年,学了十年,练了十年。
最终还是被他随意拿捏!
就好像上辈子,她被他推着去孤城送死,她竟还甘之如饴!
到最后,她几乎是被愤怒占据了理智,腰间的匕首何时拔出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匕首堪堪滑过粱煜的脖颈。
一丝殷红的鲜血渗出,刺痛了她的双目。
阿萱猛然一愣,下一瞬却被粱煜一掌打飞了出去。
身子重重落地,耳边传来粱煜如野兽般低沉的怒吼,“你疯够了没有!”
疯?
阿萱躺在地上,她想告诉粱煜她没有疯,她就是要杀了他,她就是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
可,看着那湛蓝的天空上飘着的几朵洁白的云彩,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萋萋的声音,染着几分哭腔,“姑娘……”
阿萱这才好似回了神,而后嗤地一声笑,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落在她的脸颊上。
“萋萋,你可见过孤城的天?”
“孤城的天,满是黄沙,昏黄得连日头都看不清楚,更别提这般好看的云了。”
上辈子,她也是这样躺在地上,看到的却只有孤城百姓忿恨狰狞的面孔,以及那把悬着血玉的长剑……
“所以啊,这辈子我再也不要去孤城了……”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傻傻地任由粱煜推她去死!
粱煜脖子上的伤,不算轻。
府里的贺大夫一边给粱煜上药,一边瑟瑟发抖,“这匕首再入半分,爷怕是就没命了。”
他见过被划破了脖子的人,那血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逐风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看来阿萱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他是在替阿萱说话。
他想着,阿萱往日再怎么闹脾气,都不曾对爷动过手,更何况是下狠手呢?
可粱煜的脸色却阴鸷得厉害。
因为他知道,不是她有分寸,而是他躲得及时。
那丫头,是真想杀了她的。
他清楚地看到她挥舞着匕首朝着他冲过来时的眼神,就好似,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可他也想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她就这般恨他了?
“这年纪的孩子,就是气盛。”一旁的贺大夫叹息了一声,连连摇头,“犬子及冠那年,相中一家姑娘,属下不同意,他便在家中日日闹,好似属下是他的什么杀父仇人似得!”
一句话,好似点醒了粱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