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翻开,里面是一方盛开着杜鹃花的绣帕。 “阿娘说,她对不起你,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好好嫁人,不要受苦。” 数年流放,数年茹苦,那个恨死了养女拖累、歇斯底里十多年的妇人终于明白了,害她的从不是许澄宁,而是世道。 许澄宁怔怔接过了那方帕子,一瞬间似乎脑袋空空,又似乎百感交集。 “好,”她捏紧了帕子,对许灿星道,“你让她也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 许灿星又跟她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许澄宁盯了一会儿帕子,把它跟李茹她们的礼物放在一起。 再有两日便是大婚之日,许澄宁多少有点紧张,夜里独坐妆台前看自己样貌有哪里不妥时,王氏来了。 “娘来了。” 王氏温柔地笑,将她一 绺发丝别到耳后。 “过两日就要出阁了,有没有害怕?” 许澄宁挠了挠头:“那么熟了,害怕不至于,紧张倒有一点,礼节有些繁冗了,怕习惯一时改不掉,会做错。” “没关系,你盖着盖头,身边一直有人,可以提点你的。” “那就好。” 王氏挥退了丫头,说话轻声起来:“新婚夜,也有些事情得注意。” “什么事?” 看着女儿清冽无比的目光,王氏感觉自己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话也难以开口了。 “这个,”她塞过来一个小折子,飞快道,“你先自己看看,然后压在箱底。” 说完她就走了。 许澄宁莫名其妙,把袖子一抖,像平常处理公务一样翻开了折子。 第一眼先看到亭台楼阁,她还当楼阁里有什么机妙,觑着眼仔细看,直到往下面一扫,看到几条缠在一起的人形,混沌的脑子顿时开悟了。 原来如此! 许澄宁叹气。 这画图的人,不说画些面孔漂亮的人,身形总要画得好看吧。 这一个个头脸跟身子不成套,像肉虫子一样的哪里好看了?这不是逼人悔婚嘛。 “在看什么?” 一道声音贴着耳朵突兀地出现,许澄宁吓了一大跳,折子也啪嗒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