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许澄宁道:“武定侯,虽然咱们爵位相当,但是我官居正三品,高你一点,你这么看我,我可是可以治你罪的哦。” 季连城仰头哈哈大笑:“许澄宁,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口齿这东西,只会越练越利索。”许澄宁话锋一转,“对了,你怎么来京城了?” “迁任了呀,”季连城道,“朝廷要在江右置军镇,我要去那上任了,来进京复命拿委任状。” “回老家不错呀,那你怎么突然来这?” 季连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不是听说新上任的谢大人在京城翻云覆雨嘛,老熟人,捧个场总是可以的。” 许澄宁道:“那也别叫价那么高,你哪来五万两?”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季连城修补个城墙都没钱。 “小瞧我?” “逞嘴硬?” 季连城仍是带着笑:“我看上了你的画难道不行?知道我穷,你就便宜卖给我呗。” “行了,相识一场,回头送你一幅就是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季连城便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场上,笑容慢慢淡下来。 “你什么时候出嫁?” 许澄宁露出笑,坦然道:“八月初。” “唉。”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 “没有,就是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没能娶到想娶的姑娘,”季连城歪着头,“你莫不是不知道我说的是你?” “啊?” 这……许澄宁的确没往这方面想过。 “那是不巧了,我认识你之前,已经与太子定情。” “所以我说遗憾哪。” 季连城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冲许澄宁眨眨眼。 “哪天你跟太子过不下去了,可以来江右找我。” 许澄宁嗤笑,还没开口,就听见有人喊道:“十万两!” 噢! 卖这么高! 许澄宁惊喜地望过去,却见秦弗穿着常服,单左接过了她巨幅的画作。 “太子妃的画被太子买下了,这叫肥水不留外人田!” “太子太子妃果真恩爱至极!” 许澄宁扬扬手,冲秦弗招呼:“这里!” 秦弗微微弯唇,目光在季连城身上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过来。 季连城丝毫不慌,仍旧笑笑:“太子殿下微服在外,我是不是不该参拜?” 秦弗很平心静气:“倒也不用,本宫从宫里出来,正巧受父皇所托为公主留意驸马人选,本宫觉得武定侯刚刚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季连城眉心一跳,暗骂秦弗睚眦必报。 “多谢太子美意,家母已在江右为下官相中了人选,便让殿下费心了。” 他说完,就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