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比之心也不会不顾大局,便没有防备他,入了他的局,还……还折损了我好些亲兵。”
“可便是如今,我也想不通他杀我究竟为何。”
秦弗突然道:“庞毅是宁王的人。”
谢允伯看向他,有些惊异:“宁王的?”
“不错,郑家深谙陛下本性,知道他愿意相信重用什么人,庞毅便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然后使计送到陛下跟前的最佳人选,他们借由陛下对庞毅的宠信,吞占兵权。”
谢允伯和谢容钰从不参与党争,这还是他们第一回认真谈论起党派之争,感觉十分怪异,尤其对面坐着的还是秦弗。
“可宁王为何要杀我?”
“或许,意在让庞毅独占军功。”
这背后是否其他人在怂恿,还不好说。因为杀掉文国公父子,从某些方面来说,对宁王党确实有好处,但绝不是非杀不可。文国公父子本事大,跟宁王之间还有姻亲,虽然没有归顺,但就凭这点姻缘关系,他们也不会完全与宁王对着干。
现在好了,杀没杀成,就连维持在表面的和平也被这场谋杀彻底摧毁了。
谢允伯果然很气愤。
秦弗倒是好整以暇,身子斜向一边,手肘抵在扶手上。
“你们这是被迫入局了,怎么办?你们好像,只有孤一个选择了。”
谢允伯虽然不想承认,但眼下确实是这样的。
如今局面正得秦弗心意,一来文国公父子有才,纳入麾下有益无害;而更重要的,他们是许澄宁的父亲和兄长,他正好不想冷待。
“如何?你们可愿与我一起打下西陵,再夺天下?”
谢允伯沉默片刻,与谢容钰一起,抱拳施礼。
“臣等愿追随殿下!”
罗舜喜道:“恭喜殿下再得两员猛将!”
秦弗颔首:“都坐下吧。”
谢允伯重新坐下,又道:“我们从河曲关出来后,本想再另寻个关口回大魏,不料实在行不通。途中几度被西陵人追杀,最后辗转到此。殿下,你又是哪来的兵马?”
秦弗闻言,对单右使了个眼色,不多时,张乘进来了。
张乘行了个礼,然后一眼看到谢允伯,惊奇喊了一声:“谢公爷?”
张乘把以前的络腮胡剃掉了,只在唇边留了一圈,模样大变,看起来年轻了好些岁数,谢允伯都认不出来他。
秦弗道:“他就是你从前招安的流民首张乘。”
谢允伯恍然大悟:“所以您的兵马都是从赤葭引过来的?”
要不是看到张乘,他都忘了这一茬。
他也是从这一刻才明白,原来秦弗从那么久以前就已经做下这么多部署了。
秦弗不知道谢允伯心中所想,倒是跟张乘多说了一句:“文国公是澄宁的生父。”
谢允伯上一刻还在惊讶,下一刻听到这句话就眉开眼笑起来。
“小南的生父?”
“你也认识我女儿啊?”
“啊?小南是女孩儿吗?”
“是啊,她是我女儿,是不是很可爱?”
“可爱可爱……小南爹不是死了吗?”
“死了的是养父,我是亲爹,我没死!”
“噢,原来是这样……你是小南的爹,我是小南半个师傅,我教过她机关陷阱!”
陆钦锋道:“她也是你半个师姐,燕先生还教过你念书。”
张乘讪笑:“开玩笑,开玩笑……”
……
男人们说起话来,也是叽叽喳喳的,聒噪得很。
秦弗垂下眉眼,一点眸光柔化开来。
好久不见了,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