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弗道:“母妃安心。”
寿王妃舍不得,却也挥挥手:“也好,什么风什么雨,要下一次全下完,以后就结束了。”
“弗儿,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
“所以,定的是端阳郡主咯?”
君又来楼上,邱阳问道。昔日有点雌雄莫辨的少年脸部线条已经变得硬朗,声音也变得低沉。
“西陵那么远,寿王舍得吗?”邹元霸对着手指说,“周姐儿出阁的时候,她爹差点哭得把我送走。”
“邹元霸你够了,能不能不要再提你和冯周周成亲的事了?”
模样上也脱了孩子气的顺王道:“寿王兄已经点头了,礼部户部都在筹备端阳的嫁妆了,听说要让弗皇侄送嫁呢……哎呀,本王也好想出京到处玩啊,我都想许澄宁了!”
没有许澄宁,京城五霸都组不成了,后来他们再找新朋友,都找不回当初那种又快乐又神气的感觉了。
他们都想她。
上官辰道:“你们说,许澄宁现在在干嘛?”
“她会不会已经嫁人了?”
“啊,那不糟蹋嘛,外面的野男人哪里配得上她。”
“可是她已经回不来了啊。”
“真讨厌。”顺王嘟着嘴,然后拍着胸脯道,“不过本王早就替她报仇了,我放了八条大狗进国子监咬人呢!”
“我们知道,把柳祭酒也咬了……”
“话说,那个假小姐被赶出家门之后去哪儿了?”
“不知道,本王以为在宫里,结果也没见到她,大约在哪个犄角旮旯当乞丐吧……”
兴安侯府。
倪娅妖妖娆娆地卧在锦榻上,帝王病重,她看不了戏,就令两个西陵婢女对讲笑话逗自己乐。
谢琼絮从里间出来,规规矩矩地给她行了个礼。
她穿着一袭海棠紫大袖长裙,衣料虽不及她从前穿的名贵,却也是极好的料子。
倪娅支着头,望着她仍有些蜡黄的脸,笑道:“是不是晚上又没睡好了?瞧你,皮肤又糙了。”
看谢琼絮急忙摸上脸,倪娅又笑了:“逗你呢,今天穿这套衣服不错。”
谢琼絮低头道:“都是王女仗义相助,琼絮没齿难忘。”
嘉康帝病倒后,宫里乱成一团,尤其像她和慧乘这样见不得光的,生怕牵连到自己,所以她趁乱打扮成太监跑了出来。
跑出来后又不知可以投靠谁,想来想去,就只想到了西陵王女,因此躲进了兴安侯府。
本以为她如今这般落魄,就算得了收留也会被目中无人的倪娅百般侮辱,没承想倪娅居然对她很是优待,衣食住行,样样都安排得极不错。
养了这些日子,她的气血补回来了些,不复之前的憔悴。
但是看到倪娅慵懒妖媚的脸蛋粉扑扑的,她心里的嫉妒与心酸又涌了上来。
她在割腕放血里流掉的青春靓丽,还能补得回来吗?
她眼底复杂的情绪,倪娅恍若未知,仍是笑盈盈的,指着耳房道:“那儿有条百蝶穿花的裙子,与我尺寸不合,你去试穿了来,如果合适就给你了。”
“是。”
谢琼絮依言进了耳房。
倪娅挑眉微笑,轻轻闭上眼,听见门外有稳健的脚步声,须臾高聪迈步走了进来。
“侯爷。”
高聪挥退了婢女们,走过来亲切地捏了捏倪娅的肩膀,问道:“在做什么?”
高家人的相貌,同样很是英俊。
倪娅软了骨头般,越发陷进榻里。
“睡觉呢,别烦我。”
“那我……跟你一起如何?”
高聪低下头来,倪娅半推半就地,解开了胸前的衣衫。
“王……”
谢琼絮换好衣服刚要出来,却在门缝里撞见了这般情形。到底是闺阁女子,谢琼絮吓得捂住了嘴,还把门撞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