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十八岁那年决然地离开榕城,来到京都开始,她就从曾经那个明媚少女变成了只剩下一身清冷刺骨的冷漠之人。
她在最应该年少放肆,追逐青春的日子里用最决绝的方式变成了一个没有内心没有喜怒哀乐的人,有的只剩下了对生活的客套和妥协。
叶明希曾经以为,没有人再能轻易牵绊住她的情绪了。但在今晚霍远庭说出那番绝情至极的话之后,她突然怕了。
她原以为,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时间久了,他总能对她稍稍改变的,她所求的从来不多。但现在,她突然害怕她和他的这辈子就这么蹉跎下去了。
明明她也才23岁,可为什么,她像是苍老的看到了后面和他的一辈子呢。
叶明希逐渐悲伤难以自控,不觉间已经蹲下了身,刚开始隐忍的抽泣声逐渐慢慢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哽咽。温热的液体透过指缝,无声的滴落在了地毯上,透着是一种无声却又撕裂的凄凉。
没关系,她想着。就算是和他这样过着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就算他讨厌她,厌恶她,她也愿意一直陪着他。就这样静静的待在他身边就好,她不奢求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蹲着的腿上传来酸痛感时,她终于慢慢平复下来,起身进了浴室。
哭的太久,不只是双眼,连脸颊两边都变得通红。叶明希看着镜中那个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条毛巾,用凉水打湿,轻轻敷着红肿的双眼。
等彻底平复下来,她进了浴室开始洗漱,想到自己这副失态的模样,打消了她待会儿回主卧的念头。
最近设计稿的进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工作室那边又催得急,她刚好今晚去书房完成收尾工作,争取明天就送过去。
主卧的霍远庭早就洗漱好了,他的浴室是请人专门为他打造的,里面的设施齐全,就算是没有人在他旁边帮衬,他也能够独立完成自己的洗漱。
此刻他已经借着轮椅上了床,平躺着身躯,闭上了双眼,可他却毫无睡意。
刚开始躺下时,他的耳朵一直注意着主卧门口的动静,那里迟迟没有传来声响,叶明希一直没回来。
叶明希一直在她的书房里忙碌,画笔在纸上雷厉风行的迅速移动,沙沙作响。一涉及到她的专业领域,她又变回了那个惊才绝艳的才女形象,靓丽的容色上尽是对画稿的认真和严肃,眼里全是全神贯注的果断之色,毫不费力的施展运行着她的才华设计。
一直到凌晨三点,当她终于修整好最后一张画稿时,她才放下画笔,重新抬头。
等归纳好明天要送去工作室的所有画稿,她起身走出书房,去了次卧休息。
第二天,霍远庭醒来,深邃的眸子还带着一点慵懒,转头看向身旁。
宽大的床上,另一边平铺整齐,预示着它的主人昨晚一夜未临。霍远庭忽然有片刻的落空,那个女人,居然一夜没进来,是在向他示威发脾气?
还没等他继续多想,主卧的房门打开了,毫无疑问是叶明希走了进来。
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霍远庭突然惊觉,迅速转回头,调整好自己的平躺的姿势,重新闭上了双眼假寐,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叶明希轻声走到床边,看了他一眼,伸手给他把身上下滑的被子轻轻向上拉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走向霍远庭的衣帽间。
叶明希转身的那一刹那,霍远庭重新睁开了双眼,此刻眼里一片清明,视线跟随着她的移动的身影。
他看着她从衣柜里给他拿出商务衬衫,又搭配着相应的外套西装,最后再从旁边的透明展览式的柜子里挑选领带,一一给他搭配好,一起拿过来。
她仍然穿着家居服,米白色的宽容V领长衫,搭配着同色系的阔腿家居裤,黑柔透亮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全然一副随意休闲的模样。
叶明希转头的那一刹那,刚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