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无垠跳下树，令狐瑞却拉住他，给了他一个遮上半脸的黑色猫面面具：“遮一遮吧，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九方无垠笑了一下，夺过面具，遮在脸上，露出红瞳，向远处走去。
“你去哪儿？”
九方无垠的笑意未减：“有个声音让我回妖界。”
“能带我去吗？”令狐瑞小心地问。
“想去便跟着。”九方无垠回头冲他眨了一下右眼。
令狐瑞迅速奔上前，跟在九方无垠身后，九方无垠光着脚，却不见有什么事，如肉垫一样，走路无声，脚步轻快。
令狐瑞安静地跟着他，两人保持一前一后，走了不知多久，到了一座城中。
九方无垠不知从哪家店顺来了一个黑斗笠戴在头上，居然有了些散修的仙侠气，不像之前那么邪气了。
天有些黑了，两人去店，结果几家店都被包完了，九方无垠脸色不变，还是那样笑着的，却透出些诡异的杀气。
令狐瑞指着不远处，安慰九方无垠道：“那边有座庙，去将就一下吧。”
九方无垠笑了一下，一挑右眉：“那是个神仙的庙，叫什么‘无悔观’。”
“无悔观，有些熟悉。”
“你知道？”
“只是熟悉。走吧。”
令狐瑞自顾自地走了进去，九方无垠撇了撇嘴，也跟进去了。
观内有尊玉像，站在玉台上，脸被一个银丝面具庶住了，一身被不知什么染黑的衣服和头上的黑斗笠，左手微微抬起，上面停着一只银蝶，右手握一支通体幽黑的黑穗笛子，刻了“阴邪”二字，左腰间一个银铃。
总体一副俊俏无杀气的样子。
玉台侧面刻着“神明阴邪尊主桓阴”。
九方无垠伸出手。
“别碰！”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九方无垠手顿了一下，停在半空中。
那声音继续说：“这玉像被阴邪尊主打入了一道灵气，常人摸了会晕几天，不可！”
九方无垠看向身后，一个二十几岁的布衣男人走进来：“我是奉唐剑尘尊主之命看管此庙的，也与阴邪尊主曾是熟识，我叫薛无双。”
九方无垠笑道：“我叫九方无垠。”
薛无双疑惑道：“两位道友为何戴斗笠或面具？”
九方无垠照令狐瑞的话原搬：“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令狐瑞道：“嗯，我是令狐瑞。”
薛无双立刻来了精神：“令狐？你不是入凡尘不插手世事了吗？”
“找到了人。”
“谁？”
令狐瑞见薛无双疑惑的样子，笑了一下：“一个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啊？”
令狐瑞道：“今晚在这儿借宿，不介意吧？”
“不会不会，哪能介意呢，我们是朋友呀。”
九方无垠听着两人说话，望着外面的天，天已黑完，街灯也陆续亮起，又陆续熄灭。
九方无垠眼帘微垂，眼中在多年前是有星辉的，但这么久了，太久了，星辉消失了，血腥占据双眼，那天后，心中便有了心魔。
桓阴，桓子邪……
他反复念叨着，连令狐瑞叫他也冷没听清。
令狐瑞戳了他的肩一下：“想什么呢？”
九方无垠摇摇头，想着事，头莫名痛：“头有点疼，是我多想了。”
令狐瑞拉住他揉太阳穴的手，带人去了房间。
两人间，两张单人床。
桓阴在令狐瑞睡着后，从床上起来，他睡觉从不脱衣服，这是百年养成的习惯。
他走出房间，站在玉像前，缓缓抬起头望着玉像，竟生出自哪里望着自己的感觉。
他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很笨，叫了声九方珏。
【怎么了无垠？】
“这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