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那只手既温暖又沉稳,却拥有很深的伤疤。有些伤疤刻的很深,就像干涸的沙漠,上面有几条青蛇,缓慢地在沙漠中爬行。
忽然青蛇急速前进,咬住了段赤的肩膀。一股寒意从肩头注入,直奔腰间,白虎链子上的白光骤然消失,链子缩回原来的长度,倏地挂在了段赤的腰上。
段赤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乖乖地站在那儿,承受着来自右肩的千百斤重担,沉重地连心跳都感觉到压抑。
“适可而止吧!”
父亲对着段赤微微一笑,缓慢地将手移开,一直到最后一指指尖离开了肩膀,段赤才顿时重获了自由,他连忙用手敲打着胸口,终于让缓慢的心跳再次回归稳定地跳动,呼吸逐渐恢复顺畅。
“你们都没事吧!”父亲看着好不容易扶著石柱站起来的朱儿与洛奇。
朱儿一手揉着头,一手用两只手指指著自己的双眼,然后再恶狠狠地比向段赤的腰间。
“还学不到教训?”洛奇大力地敲了朱儿的头一拳:“居然还想威胁白虎大人?”
“祂现在不过就是条没灵力的链子嘛!”朱儿嘟著嘴:“有什么好怕的!”
“我的小蜘蛛们丝不够力就算了!”朱儿鄙视地看着长腿叔叔:“为什么连你的蜘蛛丝也断了?你比我想像的还要没用耶!”
“喔!是嘛?”洛奇歪了一下头,长腿叔叔喷出了白丝又綑住了朱儿。
“欸!放开我!你不可以干涉我的自由意识!”朱儿拚命挣扎着,无奈又倒在了地上,又被捆成了一个白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尚未破茧而出的蚕宝宝,正生气地扭动着。
“没错!不可干涉别人的自由意识。”洛奇让长腿叔叔将朱儿在地上拖行:“但是无礼不代表自由,今天老师我就单独为你上一课:如何管好自己的自由意识。”然后洛奇向父亲拱手致意,便拖着白茧往教学亭走去。
看着朱儿被一阶一阶地拖上曲桥,段赤心中着实为那颗在阶梯上跳动地头颅感到心痛,转头惊觉父亲已走入中殿,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上。
“父亲大人,刚刚那是怎么了?”段赤看着毫无动静的玄武锤:“白虎前辈怎么突然没反应了……。”
“没事的。我只是让白虎静一会儿。”父亲坐上了他的石椅:“我将他们身上的灵力抽走了,过一会儿,就都会醒过来了。”
“只是难为了玄武,要陪着白虎一起冷静一下。”
“白虎变成那样之后,我想谁都遏止不了他吧!”
“不过……朱雀或许就能让白虎收手吧!”父亲拂起了白须,又是一脸的笑容。
“朱雀?”心中的疑惑排山倒海而来,段赤试着整理心头上的千丝万缕,却无法找出那根线头,不知该如何启口。
“席恩就是朱雀吗?”
“既然那不是朱雀的身体,那席恩的身体是怎么来的?”
“席恩是死神吗?所有死神都听不到青龙的声音,为何席恩听的到?”
“如果席恩全都想起来了,会发什么事情?”
“如果…如果…”
“我知道,她已经渐渐地苏醒了。”父亲看着段赤欲言又止的脸:“只要她的记忆全都恢复了,便不可避免地要进入下一个阶段,谁都无法阻止。”
青龙:“她不是自以为聪明地阻止过一次了?”
父亲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属于自己的决定。无关乎是愚勇,还是天真。”
“自以为?这是什么意思?”段赤惊讶道:“难道朱雀是自愿献出身体的?”
“她并不是自愿献出身体。”父亲叹了一口气:“她只是不想要再拥有那具身体了。”
青龙:“愚蠢!”
“任何人当然都可以尝试改变属于自己的天命。”父亲微皱着眉头:“没有人必须困在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