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江羡愣怔了一下。
似乎一时没想到碧玉是谁。
“这么快就忘了?”沈稚瞥了他一眼。
猜测他这反应是真的还是装的。
“哦,她呀。”江羡细思了一番,随后想起来这个碧玉是谁,然后淡淡笑了两声,说道,“她怎么又要来?”
“母亲特意请她来的。”沈稚继续看着自己的书,说道,“说是要给她找个好人家。”
江羡显然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闭着眼道:“母亲也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别人家女儿的事她倒是大操大办,当成件心事来对待了。
沈稚翻书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状似无意地说道:“她来了侯府,还不知要待多久,你也知道我这脾气,若与她发生个什么冲突,只怕到时又要闹得家里不得安宁了。”
老夫人是什么性子她清楚的很。
碧玉一进京,只怕更多时候都是要给沈稚找不痛快的。
偏她又不是个会忍让的人。
“这里是侯府,她又是什么身份。”江羡淡淡说道。
若沈稚在自己的地盘还要被个寄人篱下的欺负,那也对不起她这个沈姓了。
沈稚抿着唇轻轻笑起来,一双眸子清亮有神。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歇下了。
一夜无话。
次日,快到晌午时,冬青从外面走进来,说是碧玉到了。
听说来时足足拉了两马车。
虽都用布遮盖着,但隐约可见箱奁的形状。
冬青猜测着,那估计是碧玉的嫁妆。
看来是真准备嫁人了,否则怎么会连嫁妆也一道拉着来了?
沈稚问:“人现在去母亲那里了?”
冬青点点头:“夫人可要过去看看?”
“那自然是要去的。”沈稚说着,就叫小清去将自己的月白绣花镶毛披肩拿来。
这些日子天天都是艳阳天,倒是不怎么冷了。
她带着小清一道去了老夫人那里。
才刚进院,就看见好几个丫鬟婆子在收拾着院里的箱笼。
瞧着都是碧玉带来的那些。
这些婆子瞧见沈稚进来,便连忙行礼问好。
沈稚抬了抬手,径直就往屋里去。
此时门口打帘丫鬟已经进去通禀了。
还没进屋,沈稚就听见屋里传来碧玉的声音。
“……这是亡母嘱咐我一定要带给您的东西。”
她的嗓音里带着哽咽。
紧接着就是老夫人满含泪意的声音:“也难为她病成那样,还惦记着我。”
沈稚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等她们哭完了再进去?
犹豫片刻后,她才抬脚进了屋。
屋里,碧玉正跟老夫人坐在软榻上,两人握着手,就差泪千行了。
听见脚步声,老夫人扭头朝她看了一眼。
随后面上的神色就冷淡了下来。
她拿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淡淡说了句:“来了。”
碧玉赶紧从榻上起身,恭敬的给沈稚行了礼:“碧玉见过夫人。”
沈稚微微一笑,走上前将碧玉扶起来:“碧玉姑娘这一路上辛苦了,瞧着人都憔悴了不少呢。”
“我休息两日就好了。”碧玉柔声道。
“坐下说话吧。”老夫人说道。
沈稚坐到一旁的扶椅上,碧玉见了,也不好再坐到老夫人的身边,只能在沈稚对面坐下。
沈稚抬眸打量着碧玉。
她穿着清减,青碧色的对襟小袄,配了一条白色挑线裙子,发饰也比从前简单许多,一张小脸略显苍白,下巴削尖,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眼尾泛着淡淡的红。
许是舟车劳顿,她眉眼处都是疲倦,但面容依旧清丽,反倒让人生出怜悯。
沈稚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这一路上可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