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望去书架房梁俱是黑漆色,那墙壁之上还悬挂着一柄利刃,透着丝丝寒气。
沈明成就坐在书案后,身着常服,沧桑且威严十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睛更是冷得摄人。
这么久未见,沈稚才发现他竟多了几丝银发,下巴上也蓄起了胡须,整个人看着更显威仪。
他看向沈稚的眼神里没什么温度,一贯的厌恶与冷漠。
沈稚垂眸行礼:“见过父亲。”
“你回来做什么?”沈明成冷冰冰的看着她。
“听闻母亲生病,便回来看看。”沈稚温声道。
沈明成冷嗤一声,似是对她这话觉得虚伪。
“你若说你是回来看戏的,我倒还敬你几分坦诚。”他道。
沈稚懒得与他争辩什么,横竖在他心里,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父亲若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沈稚淡淡说道,“祖母让我做的事我也做到了,父亲若无旁事吩咐,我便先告退了。”
她说完,转身便要走。
身后沈明成忽地拍案,厉声道:“嫁去侯府你倒是脾气渐长!回来娘家你摆什么架子?”
沈稚双手紧了又紧,嘴唇几乎要被咬破,才将心底的满腔愤怒与委屈压制下去。
她原以为自己面对沈明成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
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对于他的无端指责,她还是会在意。
“父亲既看我不顺眼,又何必要如此为难自己?”沈稚转身,双目坚毅的迎上他的目光。
“若非你身上流着你母亲的血,你当真以为我愿意管你?”沈明成满眼厌弃,仿佛沈稚站在那里,都脏了他的眼睛。
沈稚紧抓着手帕的手指都仿佛变得酸胀。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眼眶的那一抹酸涩忍回去。
“父亲这么多年一直对我冷眼相待,不就是觉得母亲的死是我害的吗?”她指关节攥的发白,一张小脸满是倔强,“可您怎么就不想想,母亲自小就没生过什么病,身体强健,怎么会死于难产?”
“胡言乱语!”沈明成怒声呵斥,“你还想把错怪到谁的身上?!”
年少不知事时,沈稚从外祖母那里听说了一些事,回来后便向沈明成说了。
可换来的,却是沈明成的一顿板子加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