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看的明白,老夫人最近格外宠爱沈稚,要是沈稚肯开口,老夫人说不准就会考虑一下呢。
“三嫂太瞧得起我了。”沈稚讪讪说道。
老夫人显然是为着康家的事伤心伤神,这会儿谁都不敢往她跟前凑惹她烦了。
三夫人倒好,竟还想让沈稚去当说客,这不是明摆着要坑沈稚嘛。
三夫人见她推辞,抿了抿唇,说道:“四弟妹这是还记恨着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呢。”
沈稚有些头大:“三嫂,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没放在心上。可五妹妹的婚事,母亲早有主意,先前那余老太太进府,你也是知道的呀,就是母亲特地托了她给五妹妹说亲。”
三夫人倒也听说过这个事,可不是迟迟没有定下来嘛,那再多相看其他家的也没什么啊。
她撇了撇嘴,道:“余老太太说的亲事,也未必就有那么好。你看大姐姐,当初不也是余老太太说的亲?如今日子不也那么难过。”
沈稚只差明明白白说一句,三夫人只是江瑶的一个嫂嫂,又不是什么长辈,哪来的资格给江瑶说亲呢?
况且,老夫人若真想让她帮忙,也定然早就开口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三夫人有些时候的拎不清,还真让沈稚无奈。
“但是这件事,我是真的帮不了三嫂你。”沈稚说的委婉,“如今家里事多,五妹妹的婚事暂且搁置,况且,康家舅舅被流放,母亲心里定然也不好受,短时间内怕是提不起精力做其他事。”
三夫人若真想替自家侄子跟江瑶牵线搭桥,大可以等着老夫人心情平和后,再另寻个时机亲自去说。
何苦要将沈稚扯下水呢。
三夫人听她话里话外都是不同意,心下也有了几分不满,她面上笑容都淡了,只余下一抹假笑。
“既然四弟妹不愿意帮忙,那我以后也不求你什么事了。”她说完,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沈稚有心想解释两句,却又见她停下脚步,微侧着头看她,眼神里有一抹讥讽:“也是,四弟妹出身将门,又是嫡长女,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庶女的苦呢。”
她撂下这话就抬脚走了。
沈稚是既无奈又无语。
她何时说过庶出不好了?分明是三夫人自觉庶出便低人一等。
候在门外的小清目送着三夫人离开后,便进到屋里来,气呼呼道:“这三夫人也真是的,世子妃若真瞧不上她这庶出的身份,何必要给她送那么好的东西呢?真是狗咬吕洞宾!”
小清话糙理不糙,沈稚也难得没有训斥她,只是道:“看来咱们以后跟这位三嫂,也不可走的太近了。”
横竖三夫人对她的成见根深蒂固,她再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也懒得去做了。
约莫傍晚时候,江羡下衙回来。
沈稚忙叫人伺候着他去沐浴更衣,一会儿要去老夫人那里吃晚饭。
等沐浴完出来,江羡像是洗去了一身的疲惫,面容瞧着有几分憔悴,但一双眼睛却亮的渗人。
沈稚将准备好的茶送到他手上。
“康家的事你可听说了?”江羡喝了一口,才抬眼看她。
许是刚从诏狱回来的缘故,他脸上神情还有几分凛然,眼神更是凌厉。
平时在诏狱审犯人,他便是这样一幅表情吧。
“听说了一些,但是不多。”沈稚轻声回道,“听说舅舅被流放到大西北,是不是真的?”
“真的。”他漫不经心地说,好像口中所谈论之人不过是个寻常百姓。
“好歹是保住命了。”沈稚往好处想,“将来还是有机会回京的。”
她倒是想的开。
江羡扬了扬唇,笑着看她:“若所有人都像你这般想便好了。”
他的声音有些轻,还带着淡淡的笑,尤其是那双墨色深眸,细细睨着她。
没来由的,沈稚的耳朵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