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内只余一室的寂静。
晚晚不知何时逃了，那只她刚带回来的玉箫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任何损坏。
千百年来，薄燕绥鲜少出现表情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错愕神情。
他的双眸直勾勾盯着门口看，那里早已没了人。
换做以往徒弟完成任务回来，哪怕他再忙，她都会悄悄从门外探出一颗小脑袋，笑嘻嘻地冲他问好。
如今那抹带笑的身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浓稠到化不开的沉郁。
晚晚喜欢自己？
薄燕绥眉头逐渐拧起。
他着手边那只已经掉漆的钢笔，想起徒弟刚刚离开前，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钢笔上。
她给他送过不少笔，每支笔都来自不同世界，每支笔都比他手边这只钢笔要好。
可他从未用过她送的一切。
心下微微发堵，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薄燕绥陡然回过神。
他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玉箫。
玉箫通体雪白，哪怕是从修仙界来到异世界，玉箫本有的灵力并未消失。
随着他捡起玉箫的那一刹，玉箫微微亮起，末端更是显露出一朵小桃花来。
是有人刻意在上头刻的。
玉箫身为上品灵器，除非是自身能力比它更强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它身上留下痕迹。
小桃花的痕迹十分生涩，一看便知雕刻者并不熟练于雕刻。
眸间闪过一抹暗色，薄燕绥起身来到窗边。
良久之后也没见到徒弟那抹娇小的身影，他的喉间溢出一抹轻叹后，便转身回到了办公桌。
玉箫被收进了办公桌的抽屉内。
一如之前晚晚送的其他东西那般。
抽屉被合上的瞬间，光线也随之被掩去，那些晚晚精心挑选的东西，全部掩入了黑暗中。
晚晚并没有离开。
她站在楼梯拐角处，哪怕双眸通红，眼底还泛着泪光。
但她眼底仍旧带着期望。
就在刚刚，她一气之下把自己的心意全部坦露，生怕被拒绝的她转身就跑。
她站在拐角处，视线时不时朝着薄燕绥办公室门口望去。
她在等他想明白后追上来向她道歉，再告诉她，其实他也喜欢自己。
然而她的希望注定要落空。
在拐角处呆呆站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晚晚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站在这儿做什么呢？任务都完成了？”
背后忽然炸开的声音吓得晚晚险些原地起跳。
她转过身去，用一双泛着红的双眸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无辜中箭的廖野面露无辜，“怎么了这是？任务失败了？你师父要你写检讨？”
不应该啊。
办事处那边说了，小桃花做任务的速度越来越快，证明她越发熟悉任务。
以往她哪次回来不是高高兴兴的。
手里抓着刚从小世界中带回来的礼物，兴冲冲就往薄燕绥办公室去。
她就像个傻子，薄燕绥虽从未拒绝过，但也从来没有接受过她的礼物。
他还开了场赌局，在赌桌上压薄燕绥最后肯定会把所有礼物都还给小桃花。
用了他小半辈子的积蓄。
眼下看到小桃花红着眼眶看向自己，廖野心下漏跳一拍，当即开口笑话她，“嗷，我知道了，你同他坦白心意了？”
廖野不说这话还好。
晚晚听到这话后，本就泛红的眼眶更红了。
两行热泪顺着眼眶滑落，她的双唇紧抿，强制压着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小脸紧皱成一团，她绕过眼前人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廖野见状当即跟上了她的脚步。
“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晚晚？小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