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跟着文忠出去看了一眼,发现渝州知府送来的还真是人。
好几个,不止是姑娘,也有男人。
渝州知府的人见了徐宁,就知她是裴衍夫人,忙来见礼,陪笑道:“小人给夫人请安……大人说您和裴大人初来渝州,怕是多有不便之处,特遣小人给夫人送些人来供夫人差遣。”
徐宁一眼看过去,见那些人模样周正,就知他们不是干粗活的人。
她思索片刻,笑道:“难为你家大人有心,我在这里替我家老爷谢过大人了。只我们喜静,不大爱热闹,这些人……还得请你带回去才好。”
那管事闻言,脸上立即多了些为难:“这……”
不待他开口,徐宁又不动声色地打断道:“也劳你替我家老爷给大人带句话,我们刚来,还有诸多事情要忙,一时抽不开身来。等过阵子得了空,再请你家大人过府来坐一坐,到时候还望你家大人赏脸。”
她说得委婉,可话里话外都是拒绝之意。
那管事的也明白,就算他今日将人留下了,只怕回头他前脚刚出了这道门,后脚徐宁就将人重新送回去了。
他只好答应下来,带着人打道回府了。
渝州知府是什么用意,裴衍和徐宁心里清楚的很。
裴衍身份摆在那儿,人脉又广,想他之手往上爬的大有人在。
渝州知府想着有叶朝这件事摆在这儿,裴衍会好说话些,到时候只要他给京城写一两封举荐信,调回京城是迟早的事。
偏偏裴衍最厌恶的就是收受贿赂这一套。
徐宁回去时,见他还在为此事动怒,便将叨叨泡来的茶水端给他,道:“你在朝中多年,这样的事想是见过不少的,只怕早见惯了,倒不必大动肝火。”
裴衍冷嗤一声,道:“若有这巴结勾搭的心,倒不如好好替替底下人想想!仔细做出一番政绩,还怕没有往上升的机会?”
“机会自然是有的,只是哪有走捷径快的?”徐宁笑道,“何况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若搭上你这根大树,眨眼间就能一飞冲天,不比他们做几年才能做出政绩往上升来得快的?”
裴衍没出声,只将眉皱了皱。
徐宁又上前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道:“如今你已辞官,不想管这些便不管,随他们去吧。吏部如今有王大人坐镇,那位瞧着笑嘻嘻的没脾气,可手段是得了你真传,有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衍仍是没出声,眉头也依旧没有松开。
徐宁见了,就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事。
新帝年纪小,又非太后亲生,若有心人之人稍稍挑拨,这“母子”间的情谊随时都能分崩离析。
太后垂帘听政,虽有先帝的意思在,可在那全是男人的朝堂上,他们就真甘愿对一个女人和孩子俯首称臣吗?
只怕不见得。
“你若实在担心,不如往京城去一封信。”徐宁在一旁坐下,看似漫不经心道,“朝朝大哥与二哥,谁更圆滑些?”
她这样一提,裴衍就明白了。
徐宁的意思是,让叶家一人入仕在朝堂上当叶姩的眼睛,剩下二人继续留在西北,但并非从前一样无诏不得入京,至少有一人可以随时回京,不至于像从前那般被动。
“他们既然担心叶家篡权夺位,总一副小人之心,防这防那的,倒不如直接坐实了这个‘罪名’。”徐宁自己端过茶来,毫不在意地呷了一口,“与其遮遮掩掩的同他们打太极,倒不如直接摆在明面上,光明正大地同他们撕扯。”
徐宁眨了眨眼,嘴角提了些讽刺:“何况,在我看来,先帝的血脉已经断了,还在乎那朝堂是姓‘李’还是姓‘叶’吗?”
裴衍起身来,叹了口气道:“夫人呐,你这话若是传出去,咱们家要被诛九族的。”
“那不正如了你的意?”徐宁笑道。
裴衍皱眉:“如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