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没说话,实在是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与二人笑了笑。
但因她心里有事,就算是笑,也比那哭还难看。
徐琅因怀孕时,就多愁善感的,前头虽好了些,却未能彻底好全,她见徐宁这般,不由得眼圈也跟着红了:“妹妹,你受苦了。”
其他人便也跟着红了眼,一齐流泪。
徐宁看着,心里难过,双眼却干干的,掉不下泪来。
她又怕旁人见了说她不在意,不在乎裴衍的死活,又只能低下头去,麻木地用手帕在眼眶上,胡乱擦了一擦。
温明若就过来抱住了她,与沈氏道:“舅母,您快别哭了,大姐姐刚刚生完孩子,可不能伤心。”
她这样一说,沈氏才止不住泪,又去将徐琅劝了一劝,这哭声才止住。
但是这一折腾,徐琅越发疲乏了,徐宁便劝沈氏带她下去好好歇一歇,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沈氏点点头,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瞬才握住她的手道:“既回了徐家来,那裴家的事情便不要再管了。只好好歇着,保全好自己就是帮了咱们姑爷的大忙。何况这府里还有你祖母、我、你二哥哥在,他们不敢说什么。”
徐宁不想多说,也点了点头,道是知道了。
沈氏又将她的手握了握,这才叫人带着徐琅下去。
徐琅不肯回陈家去,何况陈伯礼在外奔波打听裴衍的事,那府里没个人,沈氏也不放心她就这样回去,便将徐琅留在了西岭园,还亲自去将孩子也接了过来。
徐宁送了她们出去,就又回了内室。
温明若陪着她,也没说要回去。
徐宁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勉强扯着嘴角笑道:“别担心,我没事,何况事情还没解决,我不会要死要活的。你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温明若偏头将她看了看,犹豫片刻后,又拧起眉来,道:“三姐姐,你不会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偷偷回裴家吧?”
“你想什么呢。”徐宁矢口否认,又笑话她异想天开,“祖母防着我偷偷跑回去,定是给门房处放了话,不许给我开门的。”
温明若张了张嘴,还要说话时,她又打断道:“你要不信,就到院子里看看,这里伺候的定全是祖母的人。只要我一出秋暝山居,她就能知道。”
说罢,她就不在理人,自个好好的在床上躺了下来,还听话的牵了牵被子。
温明若见状,也没立即就走,在一旁坐下,听她呼吸声平稳了,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她将霜降和叨叨叫来,低声交代她们:“你们姑娘心里憋着事儿,只怕要寻机会回那边府里去。你们俩多费些心,照看着她一些,别叫她真回去了。那边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只怕她过去后,就再难回来了。”
霜降和叨叨对视一眼,齐齐应了声是。
温明若又交代两句之后,方去了岁寒斋。
徐老太太正在白露和陈妈妈的服侍之下装扮,看起来像是要出门。瞧见温明若过来,她又招招手,将人叫到了跟前去。
她问道:“怎么样?你三姐姐情绪可还好?”
“不大好,太平静了。”温明若看了老太太一眼,问道,“外祖母,您是要出门?”
老太太笑了一声,语气之中不知是自豪还是心疼:“你三姐姐啊,什么事都在心里,面上永远都是冷冷静静的,有时候连我也能骗了,你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一把握住温明若的手,道:“我得去见见我跟你外祖父的老朋友,你在府里替我看着你三姐姐一些。”
温明若不放心地蹙眉:“您一个人去?不行,我不放心,我随您一起去。”
徐老太太郑重道:“你舅母如今虽有些转变,但宁丫头到底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做不到当自己孩子似的去心疼,我不放心。”
温明若又拉住她,急道:“那您叫二哥哥陪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