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西北起战事时,后续军粮跟不上,支援边关所用。若益州知府开了先例,后续人人效仿,只怕不好,所以得罚。
但又不能罚太重,否则就会失民心,李鹜便仍将他留在知府的位置上,只罚了一年的俸禄。
罚得不算太轻,也不算太重,效果刚刚好。
折子送到益州府时,益州知府也没什么过激反应,还写了折子谢恩。
然而此事还未过多久,等京城这边的灾粮刚送到益州府,就传来了益州知府自杀的消息。
等他身亡的消息刚刚送到京城,那边又传了消息来,益州灾民暴动,官府为镇压此事,伤了不少人的性命!
如今的益州府,不止是灾民,连百姓也被煽动,同官府站在了对立面。
明明面对自然灾害时没死多少人,却在灾害之后,死伤不少。
裴衍双眼眸沉如水,面上也尽是寒意。
他冷笑一声,嗤道:“自杀?他一心记挂益州府百姓,不看着他们渡过这个寒冬,怎甘心自杀?”
折子上只有毫无感情的只言片语,益州知府自杀的事被一笔带过,甚至还在前头加上了“畏罪”二字,可谁又知道他死时经历的是怎样的绝望和悲痛?
他放不下的不是自己官职,是那些活在水深火热里的难民。
如今难民和百姓暴动,是为了他,也不全是为了他。
王侍郎一时饭也不吃了,张嘴便骂:“那帮畜生,怎么死的不是他们!”
他义愤填膺,又看向裴衍,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哽咽:“大人,怎么办,此事不能不管啊。”
王侍郎也不知是谁将折子送到吏部来的,但显而易见的,将折子送过来的人,是在求救。
裴衍合上折子,良久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将一切感情都藏在不易叫人发现的深处,只道:“研磨。”
王侍郎答应一声,忙走到案前,将桌上的饭菜挪到地上,备好纸笔,又要让开,让裴衍来拟这道折子。
裴衍却摇头道:“我念,你来写。”
他又道:“你不必担心,折子上只落我的私印,若圣上怪罪下来,罪名我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