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不就完了!
这蛊养了三日,喝了她这么多血,蛐蛐儿一死,她立刻会遭反噬。
出师不利。
没法子,只能明日再试试能不能将它召回。
好在解了心底的疑虑,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
由于昨夜睡得晚,此时日上三竿,苏晚晴仍没有起床的打算。
婢女道:“夫人,已过午时,您要不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她是睡不了回笼觉的人,既然被吵醒了,索性不再赖床,利落起身梳洗,用起了膳。
“昨夜抓贼去了?”
百里长月一身玄金长袍,逆着光闯进她的视野。
她眉头轻蹙,“哪条律例说不能睡懒觉了?”
难道他昨夜发现了什么?
苏晚晴后颈发凉,面上继续保持着镇静。
那人无言,一顿饭吃下来,她像丢了半条命似的,软着脚趴在床上。
她觉得自己走不进百里长月的心,拿不到幽冥戒。
再在魔界待下去,再好的耐性都会被磨干净。
某日,苏晚晴觉得实在憋闷,道:“我想出去走走。”
他本意是拒绝,在见到她眉宇间的愁容后,又生生咽下了。
苏晚晴讨厌这种观赏、打量的眼神,吃什么,做什么,连出去散步,皆交由一个男人做主。
她就是他的掌中玩物,没有反抗的权利。
隔了好一会儿,他道:“天黑前记得回来。”
苏晚晴早已厌倦这种生活,听到能出去,她却开心不起来。
高高在上,施恩的口气,让人恶心。
复仇的欲望,在她心中扩散,怎么压都压不住。
“砰——”
满桌的饭菜,被她掀翻在地。
剧烈的疼痛从手背传来,瓷碟碎裂的同时,锋利的瓷片划伤了她。
苏晚晴无知无觉,比起肉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才最让她崩溃。
她想哭,心底那份执拗偏不让她落下泪来,只能无比平静地望着这满地狼藉。
百里长月眼睫覆压,微微上抬,千言万语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
动静太大,引来了婢女,她抬头瞧了一眼里面的场景,大气不敢喘,躬身退了出去。
百里长月正襟危坐,瓷盘玉碟碎了满地,桌子翻仰着,以及那一小团血,刺眼至极。
他想看看她的伤,攥紧的手松了又握紧,始终没有动作。
这一刻,他红了眼,起身背对着她。
“吾不会放你走的。”
平淡的嗓音,下了一道死刑。
二人皆不肯顿悟,一个强求,一个逃离。
苏晚晴要的是自由平等。
百里长月要的是一颗完全诚服的心。
身在地狱的人,哪怕抓到的是一根稻草,都会牢牢拽在手心,任凭深渊吞噬,烈火焚烧都不会放手。
苏晚晴则经历太多,人生起起伏伏,时光变迁,岁月流逝。
她从时代的洪流滚滚而来,历经两世轮回,她见过女性的崛起,岂会将自己封建在这小小的寝殿之中,供人豢养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