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离婚期又近了一步,苏晚晴整日心绪不宁。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棋局布下,落子无悔。
为了静心,她练字宁神,以前鬼画符的字迹,现在倒是能看了。
与她相比,百里长月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在写什么?”
他走到苏晚晴背后,捏起笺纸凝神片刻,握紧她的手,重新在一张空白的纸写上“清心”二字。
凉薄之人,无论是身躯还是性情,皆泛着寒意。
掌心的凉覆在手背,让她下意识想挣脱。
然,那人不放,她能怎么办呢,压下这份心悸,随着他的动作在纸上滑动。
一笔一笔,乱了她的眼,一种畏怕徒上心头。
他嘴角浮起笑,道:“你怕我?”
两人一前一后,她看不见他神情,百里长月却占据身高优势,望得真切。
掰过她的肩,让人正视自己,“嗯?”
“你是魔神,怕你不是很正常吗?”
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她这么害怕,往常小吵小闹看不出人的情绪,一旦静下,她脸上便浮现出这副悚惧之色。
“本座讨厌你现在这副表情,以后别用这样的眼神看吾。”
世人可以这样看他,她不行!
与他共度一生之人,怎可惧怕于他。
苏晚晴努力压制记忆里的那份恐惧,道:“这我那能控制得住。”
她戏谑道:“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蛇吗?毒牙咬在身上的滋味,你尝过吗?”
一声声质问,令人窒息。
他当然尝过,就是尝过才会有这样的刑法。
他没想过要用在她身上。
把她关进万蛇窟地牢时,他有把握她不会受伤。
他只是封住了她的灵海,她的灵力对付那些毒蛇不成问题,他算了时辰,她结的屏障应当还能再坚持一天才是。
原以为她是故意破了屏障,没想到她是真害怕蛇,所以使用了全力,才会导致灵力枯竭。
百里长月算尽一切,独独没算到苏晚晴就是故意的,故意演这出拙劣的戏。
地牢那些话是假的,他多少会有所怀疑。
要让一个人全心全意相信自己,那就得一半真,一半假。
那日他问她,地牢濒临垂死之言,是不是假的。
她回答一半,一半。
实话是,地牢之言,皆出自真心,不过对象......不是他!
百里长月艰涩道:“本座知错了,只要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吾,夫人想如何罚,吾都认。”
“夫人”二字,将她拉回现实。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没来由的一句,直叫人毛骨悚然。
她收敛情绪,一双平静的眸子抬起,而后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
“你好好说话!”
百里长月见人没了先前的惧意,一手搂过她的腰,将人揽进怀里,“句句肺腑之言,想怎么罚,夫人直说便是。”
她站累了,寻了一处好姿势,把脸贴进他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鼓动着她的耳膜。
他们从没有这般拥抱过,难得沉寂一刻,也不想去回答他的话。
苏晚晴不言,他便不会主动去打破这来之不易的甜蜜。
两人靠得这般近,克制住心底的悸动,轻轻拥着她,低头就能闻到她发丝的幽香,淡淡地,引人入眠。
春日的风,不知从哪儿飘来的柳絮,沾在她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