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第一医院。
重症监护室贵宾病房,仪器发出嘀嘀的声音,一个戴着氧气罩的人躺在病床上,全身缠满纱布,看上去受伤极重。
此时,他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私人律师。
“若晴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杨洛风神色焦急地问道。
夏若晴,是他年轻时候就认识的异性好友。
那一年,他十八岁。而她只是刚刚高中毕业,十六岁的小姑娘,下乡到他们的村里做知青。
不过后来他和同村的杨云惠结了婚,而夏若晴也离开他们的村子,去了大城市。
直到最近他才知道,原来几十年来一直辛辛苦苦,倾尽心血养育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
那一天,他崩溃了。
早上,他和前妻办理完离婚手续,整个人浑浑噩噩。
走在路上没留意周围的情况,一辆渣土车很嚣张地朝自己直接撞了过来。
就在关键时刻,一直担心他出事,跟在后面的夏若晴,猛地从背后推开了自己……
“杨先生……”
律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从自己的手拿包里,拿出一本泛黄的本子。
“杨先生,这是夏若晴小姐临终前留下的遗物。她说,不后悔等你……”
“啊!临终……”
听到这两个字,杨洛风整个身体都颤抖了,并且牵扯到原本受伤的内脏。
只是,比起内心所受到的打击,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接过日记本,颤颤巍巍地看了起来。
“1978年7月16日,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做知青已经半个月了,手和脚都磨破了,好疼。但是村民们好像都不喜欢我,我好累啊!”
“1978年8月3日,我快撑不住了!他们说我干啥啥不行,就是来抢工分吃干饭的。
我快崩溃了,我想回家!”
“1978年8月9日,洛风哥把我护在身后,一个人跟全村的人怼了,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好暖……”
看到这里,杨洛风笑了笑。想起那个带着浅浅的小酒窝,爱笑又爱哭,天真又无邪的小姑娘。
她以为帮人种地就是在帮村民,其实那时候农村人口太多,人多地少,大家根本就不需要。
后来,他带着她去老校长那里做了一名下乡教师,总算发挥了她的长处。
“1983年10月22日,云惠姐姐跟我单独见面,告诉我她怀孕了,是洛风哥的孩子……
我决定祝福他们,可是,我的心好疼啊!”
……
“1992年12月12日,家里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说我成老姑娘了,再不结婚就跟我断绝关系。可我还是忘不了他,怎么办?”
“1996年5月12日,洛风哥又跟云惠嫂子吵架了,感觉云惠好像根本不爱洛风哥呀!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们不要吵了,要幸福!”
“2022年10月10日,我听到了最让我震惊的消息,原来伟强侄子竟然不是洛风哥的亲生儿子。
被人蒙在鼓里养了四十年,洛风哥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好担心他啊……”
……
看到这里,杨洛风已经泪流满面,缓缓地闭上眼睛。
良久,他的眼睛再次睁开。
“我死后,把我跟夏若晴合葬在一起……”
“另外,我所有家产的一半分成三份,大姐二妹和小弟各一份,其余的全部捐给国家。”
随后,他又跟律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自己拔掉氧气罩,缓缓地闭上眼睛。
……
“亲家,这个条件太高了,能不能降点?”
一个声音小心地问道。
“王淑云,我这可是市场价,咱乡里乡亲的,我能多要你吗?”
陈红英瞟了王淑云一眼,然后掰着手指头开始解释。
你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