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挠了挠头顶的水瓢,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出何时得罪了后面的有钱人,随后望向身侧的老和尚,“师父,您不是总说人性本善吗?这可是我第一次跟您出远门,咋就遇到这么个臭屁的?”
老和尚一脸平静,沉默不语。
后方夏宗峰喊道,“死秃驴!没听到本王说话吗?”
小和尚抻了抻脖子,喊道,“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再者说了,这么宽的水路,你不能拐个弯绕过去?”
夏宗峰双臂环胸,“本王想去的路,还没人敢阻拦,当真找死,信不信我开了你脑门上的瓢!”
小和尚浑身上下就这么个值钱的宝贝,此言一说,算是碰了他的逆鳞,胸膛起伏,一脸气相,撸起袖子就要大打一架,“师父,您别拦我,我要揍他一顿,我一念容得下天下人有钱,却容不下有钱人动我水瓢,想动我水瓢,我先跟他讲讲道理!”
老和尚微微摇头,示意他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们让路。”
小和尚还要上去用拳头讲理,“可是!”
老和尚一脸平静,“让路。”
小和尚瞥了眼后方嚣张的夏宗峰,听从师父授意,开始变路让道。
自始至终,华服少年后方的老妪未曾一言,双眸眯成一条缝,锁定前方气息普通的那对师徒,布满皱纹的手紧握手杖,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其杖毙当场的意思。
老妪对前方的少年颇为纵容,在她看来,以大夏帝国二皇子的身份,只要不遇到那些比她活的久的,便有嚣张的资本。
待二人临近小舟时,小和尚不忿的情绪开始消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豪华大船,露出羡慕的眼神,低头望了眼脚下的小舟,不自觉的咽了口水,挠了挠屁股,喃喃自语,“真好。”
夏宗峰瞅着方才敢跟他叫嚣的小沙弥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和尚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撸起袖子就要跟他讲道理,在他看来,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凭啥这样嚣张?凭他有钱还是凭他长得俊俏?自己除了没钱之外,长得也挺俊的,而且脑门比他还亮,凭啥趾高气扬的戳着大鼻孔瞧人?
不过想了想师父的话,便手拍胸脯,自言自语道,“不生气,不生气。”
老妪双眸陡然睁开,凌冽的视线扫视面前的小沙弥,小和尚清澈的眼神中不掺杂一丝杂质,你视我以恶,我回之以善,人之本性,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二人对视片刻,老妪收回视线,望了眼盘坐的老僧,在她看来,那位老和尚普通的过于异常,谨慎如她,还是多留意了一眼。
老僧睁开耷拉的双眸,深邃的眼神一眼万年,甚是平静。
二人渐行渐远,盏茶之间,便将两位僧人甩在后面。
突然,二人所处的小船猛然震荡,河水狂暴,卷起滔天巨浪,拍向二人,一叶扁舟随风摇曳,眼看就要覆灭,小和尚如临大敌,掀开头顶的水瓢就要抵挡。
老和尚唇齿轻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顿时佛光轻柔,温和绽放,将之拦下,抚平狂暴的河水,转息间风平浪静,河水清平再如往昔。
小和尚见身后的师父一念间便平复突如其来的躁动,却一点都不吃惊,在他看来,师父不动便是大动,一念便是千念。
法号为一念的小和尚慧根独具,静心一想,便知是那离去的老妪下的手,不禁有些失望,说道,“师父,人心当真是恶的吗?”
老和尚轻声道,“世间驳杂,人心参差不齐,今日所见便是沧海一粟,他们代表不了芸芸众生,有人沉沦,自然也会有人清醒,清醒不易,哪怕身处黑暗,也要心向光明。”
初入尘世的一念未曾见善,却先遇恶,难免会有些质疑。
老和尚望着小和尚的表情,沉默不语,有些事情,需要经历方能初醒。
大船之上,老妪对夏宗峰说道,“往日在宫内,二皇子如何老身自不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