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惯了将军府的富贵日子,她看着破口的锅,见底的米缸,一时间还真犯了难。
年毓婉将米缸倾斜着,拿着碗去接里面所剩无几的大米。
哗啦啦,大米滑落到碗里,定睛一看,巴掌大的瓷碗,里头的大米半碗都不到。
四口人,这一点米怎么吃?
见陆江停还在门口站着,她问,“家里还有钱吗?”
“你自己觉得呢年毓婉?家里的钱都被你败光了,你哪来的脸问我还有没有钱!”陆江停气极,骂道。
自知理亏,年毓婉只能想其他办法。
这一点子米凑合凑合还能煮个米汤喝,明天的饭她再想想办法。
看着年毓婉也不还口,认真的烧火做饭。
换做以前,她那破口大骂的泼妇模样,早都暴露出来了。
陆江停认为,要不就是这毒妇脑子砸坏了,要不就是憋着什么坏呢!
她将破了口的锅斜着支在灶台上,倒水的时候也尽量少倒一点避免流出来。
可到了生火,她一股脑塞了太多的柴火,一瞬间整个小厨房都汇集了黑烟,呛得人直咳嗽。
陆江停被熏成了包大人,年毓婉也顾不得自己脸黑,捂住肚子笑了出来。
反观陆江停却脸色阴沉,“毒妇,有什么好笑的!”
“谁说我笑你,我笑我自己不行?”
“你!”陆江停气的说不出话。
年毓婉说罢,也不管陆江停的脸色,转身回了厨房。
一炷香的时间后。
年毓婉端着米汤分了四碗,又端来一盘炒鸡蛋。
做完一切,年毓婉也坐下,等待被夸。
毕竟搁原主,她都是桌上请!
哪可能亲自做饭让人吃?
陆家母子三人落座,看着中间那盘夺目的炒鸡蛋,瞬间炸了锅。
陆玉骂道,“年毓婉你是巴不得把家吃空是吧!家里老母鸡下的蛋是要拿去卖掉给哥跟娘买药的,你是存心要害死我们家啊,你怎么不去死?”
家里唯一敢跟原主抗衡的也就陆玉,至于陆老太太人本就慈善,自然也就备受欺负。
“我看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找来找去就只有这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年毓婉是真的不知情,也不知道几个鸡蛋会如此贵重。
见眼前的年毓婉真诚认错,原本嚣张气焰的陆玉也不知所措。
这样的话放到以前的饭桌上,那年毓婉不得蹦的三尺高跟她吵!
“菜筐里不是有野菜吗?”陆江停道。
野菜?
那玩意不是草吗?
她还寻思这家人难道养了头羊?
这么和善竟然还把小羊的口粮放到厨房的筐里,如此珍贵。
年毓婉忙道,“我的错,我以为是给羊吃的草,都扔了。”
陆玉一拍桌子,“那可是娘辛辛苦苦采的野菜,你说扔就扔?”
“别吵了,娘头疼,炒都炒了就让你哥多吃点,下次记得就行了。”陆老太太叹了口气,喝着米汤。
陆玉也就没再说什么,将桌上那盘鸡蛋给陆老太太跟陆江停都分了分。
年毓婉好奇道,“陆玉你怎么不吃?”
“我可没你这个好吃嘴能吃!”
好吧,她不问了。
问也是找骂。
看着碗中的米汤,清汤寡水,零零落落几颗米沉在清水里,显得异常孤独。
年毓婉深知,这家人是真的太穷了,日子过的苦。
唯一有希望的陆江停却还因为出手相救她而拖累了后半生,成了双腿残废的瘫子。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帮这家人过上好日子。
也要帮陆江停治好双腿。
然后她再离开这里,回到将军府去找大哥二哥团聚。
年毓婉吃相极为优雅,哪怕吃的只是一碗清的不能再清的米汤,用的是破了个豁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