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好太阳后,接着便是连连下雨,看着外头的天色逐渐变差,沈抚霜的心也有些焦躁不安。
唐家自那件事情之后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外头传扬的歌谣,也因为唐通判插手,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论是唐绮梦还是陆雪清,在今日似乎没有了任何动静,沈抚霜想一探究竟,却又怕打草惊蛇。
“姐姐今日是去寺庙上香的日子,你不会又想说自己起不来,不打算去了吧?”
撑着一把油纸伞,沈倚月提着衣裙,笑嘻嘻地走到沈抚霜的院子中。
沈抚霜停下手中无意识的动作,转头去看沈倚月:“你是说今日去寺庙上香?”
“是啊,你忘了,每年娘亲都会带着我们去寺庙里。而且每次出去总能遇上一些熟人。希望这次不要再遇到唐绮梦了,我看见她就烦,前段时间还在外头到处宣扬说她出事是咱们家动的手。”
沈抚霜险些要把这件事给忘了,听到此话,随即便是一笑:“好啊,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沈抚霜也撑着一把油纸伞,与沈倚月一同来到寺庙底下的山径。
此处是岐州出名的寺庙,里头的僧人甚至受过庆帝的赞许,若是能与里面的住持说两句话,传出去也是个佳话。
只是想要进寺庙,还得走过近千阶的石阶,而且此段路不得由人背上去也不得坐轿子。心诚则灵,若是连这点诚意都不付出,佛祖不会聆听你的祈愿。
拾级而上,沈抚霜一直低着头,她不信这个。
在那如同地狱般的地方,沈抚霜每每都在祈祷,愿一切都是梦境,愿一切都还未曾发生过,可等她再次醒来,面对的是无尽的杀戮与无尽的地狱。
若真的上天有知,为何还要她受如此磨难,沈家又对不起谁?虽然不幸,但沈抚霜明面上的功夫还要做。
她今日,并不是为了祈祷而来,为的是唐绮梦。
走完千阶石阶,沈抚霜伴随着人群,一同到寺庙中,闭眼祈福。
愿沈家安宁,愿父母平安。
如此一般许愿沈抚霜也未放在心上,只是上完一炷香准备去寺庙后头转一转,却被人拦下。
“这位施主,贫僧看你愁容满目,似有心事。在佛祖面前也如此愁容不展,为何不说出来,好替你解忧。”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住持的袈裟,慈眉善目,看着身上便有说不尽的禅意。
沈抚霜浑身上下都觉得有说不出来的别扭,她死而复生,莫非佛祖会将她视作妖怪。
边上其他人都看着沈抚霜,眼中带着几分羡慕,谁都想有住持出来开解两句,沈抚霜今日就像是踩了狗屎运。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施主心中的愁,终有一日会散开,还请施主放宽心态云卷云舒,这世间万物,总不能只围着一个人转。”
“你身上有着贫僧看不出的蓬勃的朝气,切勿让无边的阴毒,侵蚀你。施主应当站在阳光之下,佛祖给过你一次机会,还望施主好加珍惜。”
是愁还是仇?
沈抚霜没有听清那几个字,回想着住持所说的话,等走到墙角处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中甩开沈倚月,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
抬头看向墙角,即便是春日来了,香云寺里的花还未凋零,墙角的梅花开的正艳,墙那头的笑意也不断从那边传来。
“听说沈抚霜被住持拦下来,还说了两句话,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不过嘛,很快她就要名扬整个岐州,让天下人都知道,沈家有这么一个不检点的女儿。”
唐绮梦的声音过了这么多日,沈抚霜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如此张扬,还真不怕外头的人知道是她在使坏。
沈抚霜就站在墙角,仔细听唐绮梦的发言。
“要我说,我那表兄虽说家境贫寒,但也是个秀才,沈抚霜能够嫁给这样的人,也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