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的气氛变得极为微妙,沈扶霜低着头,却是在想着对策。
沈倚月不安地拉动着沈扶霜的衣角。
“许是我认错了,我以为您是平阳侯。”
一滴汗顺着沈抚霜的鬓角微微流下,悄然滑入衣领中。
半晌后,萧宴清移开目光,不再说话,转身走进屋子。
沈抚霜顿时松了口气。
平阳侯在不远千里外的泊州,此刻扯出来,也是想蒙混过关。
随即便觉得有些可笑,她既然杀得了萧宴清一次,那自然可以杀第二次,没必要在要如此小心谨慎。
她连忙拉着沈倚月,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提高警惕,一边听着屋中的动静,一边听着院外的声响。
确定四下无人后,沈抚霜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酒壶,就是倒了两杯。
“姐姐,这酒是侯爷的。”
沈倚月伸手要去拿,却被沈扶霜闪开。
一杯喝下,而另一杯泼到袖口,浓郁酒香瞬间将沈抚霜身上淹没。
沈倚月一直想说话,可每次一开口便被沈抚霜压住手,几次过后也不再开口。
“你且听好,等下无论有什么动静,你都要与这事撇开干系,听到没?”
沈倚月不解,却还是点点头。姐妹二人沉默相对,酒香在小院中蔓延,沈扶霜却格外清醒。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头便传来不少动静。
“来人啊!沈家小姐落水了!”
一阵惊呼自院外传来,随即大量走动的声音紧随其后。原本地处幽静的院子,倾刻间变得喧闹。
“姐姐!”刚刚平复心情的沈倚月脸色顿时惨白,“有人想陷害我!”
沈抚霜微微握住沈倚月的手:“别怕,姐姐在这。我带你出去。”
说吧,沈抚霜拉着沈倚月便朝外走去。
外头的人正热火朝天地打捞池中的丫鬟,方才的动静吸引来不少人,现在池塘边上围了一群贵女,为首的在那幸灾乐祸。
“早就听说沈姑娘眼光清高,看不上咱们岐州男儿。刚才一听说贤王有请,立刻眼巴巴跟过去,没想到居然还落到水里。”
“不会是想让贤王跳下去救她,故意落水的吧?”
“可惜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贤王都没来见她,看来以后这沈姑娘的名声算是毁了,也不知道嫁给哪个乡野村夫,去当村妇了。”
讽刺和讥笑声,让沈倚月脸色更加惨白。
一旁的沈抚霜也是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一丝悔恨。
人还没捞上来,这几个人便笃定了水中的是沈倚月。若是前世她在场,定能立刻发现不对,而不是等妹妹被淹死在水中后,无力回天。
“吵什么呢?池子里头的,是沈家哪位姑娘?”
“还能是谁?不就是沈倚……”
唐绮梦话戛然而止,看着朝她走来的沈家姐妹,眼神惊悚。
“怎么可能?你不是在池子里吗……”
她难以相信地看向两人,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沈抚霜快速上前,抬起手就给她狠狠一巴掌:“谁让你出言不逊的?人还没救上来,你怎么就知道里头的是我妹妹?”
唐绮梦似乎被打懵了,捂着脸不知怎么说话。
其他人被这场面镇住,顿时间没人说话,互相交换着眼神,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场面变得寂静。
“谁听见贤王有请了?又或是谁看见我妹妹同贤王站一起了?”
没人说话。
沈抚霜扫过一圈,眼前的这些女子都是岐州高官的女儿,平日里对待沈家姐妹都彬彬有礼,姐妹相称,完全看不出方才嚼口舌的模样。
没想到一等沈家出事,背后说什么的都有。
“证据呢?有谁看到了或谁听见了?”
鸦雀无声。
沈抚霜冷色的眸子在每一个人脸上划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