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干涩。
“你……不怪我?”
似乎是不能相信,他反问道。
得了叶绮凝肯定的回答,他苦笑着垂了眼睛。
她不怪他。
裴锦之自问能看透人心,尤其是枕边人。
他对她的了解,远比她自己想的要深一些。
或许连叶绮凝自己都不知道,这句‘不怪’背后的意义。
她不怪他。
日后,却也不会再信他。
裴锦之突然奢求,若是她能像寻常妇人那般哭一哭闹一闹,或许他尚且有修补裂痕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
“这件事,我早就想告知与你,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成敏找到我,我又看出你在门外,当时我就想,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叶绮凝点头。
他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她有所猜测。
不然,这般重要的议事,裴锦之有很多方法叫她不要靠近书房。
裴锦之手指蜷缩在一起,竟生出些紧张来。
“你从前跟我说,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和信任,所以我才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不知,晚了没有。”
叶绮凝抬眼,看向裴锦之。
他的神情和往日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但叶绮凝却看的明白,他的瞳孔深处,是抑制不住的紧张。
叶绮凝看了许久。
她想,不论如何,不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目的,曾经做过什么事,未来有什么计划。
至少此时此刻,他说的话,字字真心。
她笑了笑,走到裴锦之身边,俯身将他眉间的褶皱按平。
“莫要想太多。”
裴锦之便不再开口。
叶绮凝转身倒茶眉宇间没有丝毫笑意。
坦诚,信任。
从一开始就没有的东西,如今再拿出来,只是惹人发笑。
他是。
她也是。
两个人的心中都装了太多事,留给对方的余地变得那样小。
偏偏这样小的空间里,还满是猜疑和算计。
不细想尚能恩爱度日,若是细究,只怕是……
叶绮凝摇摇头,没有再想下去。
再转过头,她已经恢复了笑模样。
“不提那些讨人厌的事了,成敏既然走了,那我们也不必再装虚弱了吧。”
那药是成敏下的无疑,如今也不用再演戏给谁看了。
裴锦之深深地看着她,没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来,只能侧目,深吸一口气后,顺着叶绮凝的话转移了话题。
“不好说,可她也没留下解药,八成是想让我们自生自灭。”
叶绮凝歪头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这里不仅仅她一个是裴雅珺的人?”
裴锦之点头。
“裴雅珺看似放浪形骸,实际上一直野心不小,只叫成敏一人前来,不是他的性子。而且那日成敏在马车所言,我更倾向于她说的是真话,只有说真话,你我才会相信。”
叶绮凝琢磨了片刻。
倒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裴雅珺当真是想叫你死,让我成为寡妇?”
叶绮凝不可置信。
这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要是真成了寡妇,天下之大,她哪里去不得!
还会留在京城?
这里的人啊,一个个的,都觉得女人没了男人就活不成了。
这件事,裴锦之显然也是思考了许久。
“恐怕不止。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会借我的死,让你来陷入险境,唯有他能解救你,到时候,他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你不依靠他也不成。”
叶绮凝的脸色顿时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下作,太下作了。
想到成敏下的那个毒药,裴锦之迟疑。
“这个香……你说裴雅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