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的神志里，把裴锦之当成了自己和青梅竹马的孩子。
裴锦之也没有纠正，只是道：“那就祝锦儿和他爹一样，长大了都有出息吧。”
梅妃脸上露出一道朦胧笑意。
“好，和他爹一样有出息，长成国之栋梁，为国效力……为国效力……为，为国……？”
说着说着，梅妃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似乎被什么梦魇纠缠住了。
叶绮凝心里知道，她一定是朦胧之中，想到她丈夫入朝为官后发生的事情了。
叶绮凝眉间一沉，上前两步，扶住了梅妃。
“锦儿是不是很调皮呀？”
她问道。
同时，不动声色往她身体里输送了些灵力。
梅妃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像是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
“是啊，调皮极了，每次都出去玩好久不回来，回来也是一身泥点子，他爹每次都气得动手，怪的是，每次打完，爷俩又好得不行……”
叶绮凝抿了抿唇，看向裴锦之。
裴锦之神色不明，微垂着眼没有说话。
梅妃说的这些，当然是没有发生过。
她说的，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孩子和丈夫。
裴锦之薄唇紧抿，忍不住想。
梅妃爱的或许是他想象中的儿子。
那他呢？
他又是谁？
见到他的神色，叶绮凝哪里能不懂。
然而面对梅妃，她也说不出任何点醒她的话。
或许沉迷于幻境，对她来说反而是种幸福。
对裴锦之何其不公。
却没有破解之法。
院子内一时被一股沉重的氛围笼罩，只剩梅妃在喋喋不休，说有关她‘调皮的儿子’和‘温柔的丈夫’。
叶绮凝不忍再听，正想打断，却听另一道张扬的女声响起。
“我一猜你就在这里。”
成敏笑意盈盈出现在院子口。
见到她，裴锦之并不惊讶。
“我跟你说过，没事不要来这边。”
“那怎么行，我难得回来一趟，当然要来看看伯母啦。”
说着，她凑到梅妃身边，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
“伯母，有没有想我呀。”
梅妃神色恍惚了一阵，视线渐渐聚焦。
“儿媳妇，你回来了。”
说完之后，院中清醒的三人齐齐一怔。
成敏哭笑不得。
“伯母，您又认错了。”
她叹一口气，颇为无奈。
随后有些歉疚地看着叶绮凝。
“嫂子，你别当真啊，伯母这个状况你也看到了……”
在她凑过来的时候，叶绮凝已经识趣地退后一步。
闻言自然是点头。
梅妃娘娘这个状况，她当然不会去计较。
成敏说完，嫌弃地看了裴锦之一眼。
“何况，我也看不上这个冰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