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弄的?”
云凤楼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微挑的凤眼半眯着,如他手中茶盏的香茶,没有一丝的波澜。
“柳元枕。”
没等云凤楼追问,陆叔已经把造成李娇娥死亡的那厮家底抖了个干净。
“姒水城柳家,是河东柳氏在姒水城的一支,高门大族,总有几个纨绔。”
“柳元枕便是。”
“十五六岁始,就常和家中婢女厮混,课业上比起他两个阿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因是大房嫡幼子,本也就不指望他有大出息,偏又生得是男生女相,长得分外讨喜。”
陆叔顿了顿,继续说道:“柳元枕得他家老祖母偏爱,常说不指望他光耀门楣,浪荡些也无妨。”
“由此宠出祸事来。”
陆叔又给他续上一盏香茶,云凤楼道:“煮茶我不大爱饮,你把茶叶单独拿出来,沸水冲泡吧。”
陆叔应下,给他换了新茶盏。
“有花吗?”
云凤楼问。
陆叔有些犯难,“店里的花怕不适合郎君。”
他以为云凤楼心绪来潮想簪花。
“罢了,你随意冲泡,日头晒,我有些渴。”
他不知道怎么和陆叔说,泡出娘子那样的花茶,也就作罢。
云凤楼曾听陆期说过这位柳家老安人。
当年柳相一案,牵扯众多。柳家嫡支被问斩者无数。
这位柳老安人自断臂膀,命二子立即辞官,退居姒水城。
云凤楼思索片刻道:“柳老安人性子狠厉果断,不像是会宠出纨绔的。”
陆叔道:“郎君说得没错,柳家自二十年前元气大伤,老安人本意藏拙,勒令族中子弟在外不可太冒尖。”
“相看的大房长媳,也不过小官家里出来的女儿,没什么见识,故而把柳元枕宠得无法无天。”
陆叔是真不知道这位柳老安人怎么想了。
说她没有远见,又保下柳家大半。
说她运筹帷幄,又把柳元枕养成了废物。
云凤楼没兴趣听他说别人家的事,直截了当地问:“说李娇娥的事。”
陆叔早查得明白,才给他传的口信,说起来倒也不费事。
“锦二牛身故的消息放出来,一身素缟的李娇娥去城外玉清观给他供奉牌位。”
“俗话说想要俏,一身孝。”
“李娇娥回城的时候,遇到这厮,一眼被看中,抢回别院,第二天衣衫不整,浑身是伤被送回家。”
“固执的李老头认为她辱没门风,干脆死了干净。”
便狠了心,亲手把姑娘吊死在闺房的房梁上。
这是个谁也想不到的意外,这个节骨眼上吊而死。
大多数人只会觉得她舍不得锦二牛,要同他一起赴死。
没想到其中还有另一番缘由。
云凤楼想到锦家村的事,吩咐陆叔,“跟高谦说,李娇娥含恨而死,必然带着怨气,让他去紫阳真人那走一趟,务必要将此事安排妥当了。”
这话云凤楼不说,陆叔也知道,只是......
“李家人没有报官,此事高谦并不知道。”
竟不报官?
望着窗外出神的云凤楼正打算起身离开,听了陆叔的话,又停下了脚步。
“闹成这样,李老头也忍得下?”
从李老头那般护着娘家侄儿的行为上看,云凤楼可不认为,他这是单纯嫌女儿污了家里门楣。
“手下的人,是这样说的。”
云凤楼继续往前走,陆叔跟在他身后。
到楼梯拐角,他一边下楼一边和陆叔说。
“这样,你去把柳元枕犯下的事全部查清。交给高谦,务必要将此人捉拿归案。”
陆叔劝道:“郎君,柳家当年,也是死伤过半,姒水城柳家,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