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声在那阿婆耳边说了些什么,直把阿婆说得是喜上眉梢,眼角的皱纹裂出朵菊花来。
“还是我孙女聪明,比锦小渔强百倍。”
婆孙两说笑着离开了。
文书正式下来,还躺在家里养伤的李娇娥,央求阿耶。
“阿耶,你去看看他,他什么时候可以放出来!”
李老头一提起这个就来气,掰开女儿拽他衣袖的手,沉声道:“看什么,老脸都丢尽了。”
“他就是侥幸不死也是流放的命。”
“我告诉你,断了那份心,往后你就是个寡妇,当他死了。”
李老头沉着脸出去了。
姑娘家家不懂,外头已经为这事翻天了。
他婆娘哭哭啼啼来找他,“你去求一求刺史,这事和我家小妹有什么关系,怎么她夫君就要降职呢。”
李老头不听还好,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当我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上次为了你那个娘家侄儿,知州已经对我很不满。”
“籍贯作假,是大罪,旁人躲都来不及,你有几个脑袋,还上杆子凑。”
“都是你这无知蠢妇,祸害我李家门楣。”
李娘子深闺妇人,就算以往泼辣些,在见识上终究不及李老头。
见他说得严重,一时间也忘了撒泼,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老头只觉晦气,抬脚就出了家门。
当晚有同僚请他吃酒,李老头没有拒绝,这是他头一回深夜不归家。
深夜寂寂,锦家村那个紧闭废弃的院子,团出一团白茫茫的雾气,朝姒水城飘去。
“我死不了,我命不该绝。”
牢里的锦二牛,整日除了吃睡,就是癫狂大笑,重复这句话。
“真是气人,这样好事也能轮到他?”
“兄弟们,上,弄不死他?”
吃这碗饭的,折腾人的手段多的是,看不惯的衙役将锦二牛拖出来。
隔天一早,衙役巡房时,发现锦二牛死了。
“死了?昨儿个不是还叫嚣着上天不收他的命吗?怎么今儿个就断气了?”
高谦昨夜应酬,酒喝多了点,这会脑子还迷糊着呢。
衙役就把昨天折腾锦二牛的事说了。
“你下去吧。”
高谦让人端来冷水来洗了把脸,清醒多了便换了衣裳去刺史府。
“罢了,终归是要死之人,这也不怪你。”
史进听了锦二牛的死讯,倒是不怎么惊讶。
殿下是一定不留他的,这样死了也好,省得他还要遮掩一番。
“流放名单上,锦二牛的名字留着,等过个十天半月,报了正常死亡。”
史进吩咐一番,就让高谦回去了,他自己去了青云村。
锦小渔下厨烧了几道菜招呼。
“这是自己酿的酒,比不得外边,刺史尝尝。”
三月摘了桃花酿的米酒也刚好可以开坛,锦小渔也一并拿出来招呼客人。
“夫人客气。”
史进起身,哪敢真让锦小渔伺候。
“坐吧,这里没有外人,我和你饮几杯,你不必拘束。”
云凤楼压了压手掌,让他不要客气,揭开酒盖子给他倒酒。
锦小渔去厨房又炸了两碟子花生米给他们做下酒菜,就退出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殿下,锦二牛昨晚死在南牢,据说死状极其恐怖,好几个衙役都吓得没来当值。”
史进和云凤楼碰了一杯,仰头喝下。
“将死之人,就算侥幸逃脱,逃不过天地,这事怎么处理不用来问我,直接拉去那地方烧了。”
这种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云凤楼就连提起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压根不想再多说半句。
“殿下说的是。”
他也打算把尸体拉到那里烧了,安慰亡灵,顺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