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对锦小渔笑道:“云娘子,您瞧瞧这面,是今年新麦出的,细腻洁白,可不是外头那种以次充好的。”
“这价格,还是看在老主顾的面子呢,旁人可是没有的。”
锦小渔也不和她啰嗦,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二十文。”
张娘子面露难色:“这价格,做不来的。”
锦小渔拉着云凤楼就走:“那就算了。”
这西市又不是一家卖米面的。
“诶,哎,等等…二十五文,二十五文…”
张娘子想起前些日子云凤楼在他们家杂货铺出手的豪横,心一横,觉得这老主顾还有挽留的必要。
锦小渔停脚:“娘子是个爽快人。”
“也就赚些辛苦钱,前些年光景不好。战乱连着荒年,都不容易。”
张娘子忙给她装面,顺便说说她们这种社会底层生活是多么不易。
锦小渔也就听听,笑着不说话。
我信你个鬼,如此困难的光景,还开了两家铺子,不知宰了多少像云凤楼这样的冤大头才积攒下来的。
“我这大冤种夫君,张娘子,往日可没少漫天要价吧。”
锦小渔在云凤楼身后嘟囔,她也不指望男人会砍价之类的,就是发发牢骚,那撒出去的,可都是钱呢。
“想来是的,某不擅长这些,倒是让张娘子钻了空子。”
云凤楼将面粉扛到牛车上放好,并不嫌弃她当街砍价,损了男人要命的自尊。
买了白面,锦小渔又买了些大酱之类的调味品,路过一家酒坊,还顺手买了些廖糟。
家里晒的鱼肉干,用这廖糟做一道糟鱼,也是难得的美味。
云家在青云村是外来户,本家亲戚不多,锦小渔就象征性地备了几家交好的礼当。
糖果糕点也多买了一些,本朝制糖业并不发达,糖果显然还是奢侈品,拿来招呼人,高端大气上档次。
东西都置办齐了,锦小渔盘算着要去布庄扯几匹布,好给这一大一小做身新袄子准备过年。
新年新岁嘛,这也是和云凤楼过的第一个新年,自然是要好好打扮的。
“这位娘子眼光甚好,这匹大红五福临门棉布,是本店刚进的新品,不少妇人都扯上一些给家中小儿裁剪新衣。”
店家是个老者,花白的胡子,看着老实又慈祥,介绍完之后并不向锦小渔多做推销。
锦小渔就喜欢这样挑,安静。
就让店家把方才看过的料子包了,又给云凤楼也扯了匹浅蓝织锦的料子在他身上比划。
“这料子好,和郎君甚是相配。”
锦小渔满意极了,让店家也把这料子打包。
“庄家汉子,穿着浪费了。”
云凤楼并不想穿这么华丽,锦小渔很坚持:“要的,要的,年节走亲访友,郎君这身打扮好看。”
穿出去一定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买了满档一大车,云凤楼给她的零碎都花得差不多了,锦小渔问他:“一两金可能兑换成碎银?”
一整块金子,撒出去太晃眼了些。
财不露白,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可。”
云凤楼点头,带着她拐过玄武街,径直往前走了约半里路,找到个钱庄,将一两金都换成了碎银。
出城时,城门口人头攒动,车马不得行。
锦小渔喜欢凑热闹,遂挤过人堆去瞧,原来是两位官爷在张贴皇榜。
这可是真真实实盖了皇帝大印的,放在现在,那可是一级保护文物,稀罕得不得了。
笔走龙蛇,笔锋遒劲,真是写的一手好字。
把皇帝老儿的笔迹,认认真真扫了一遍,锦小渔忙跑回来,扶住车沿,喘着大气。
“不得了啦。”
“莫慌,慢些说。”
云凤楼轻抚她后背,为她顺气。
“圣人为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