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贝母说:“妈,既然你困了,那你就睡一会儿吧。”
贝母已经睁不开眼了,只点了点头,又重新躺了回去。
……
病房里,聂溶溶拉着时胭的手说个不停,听到身后传来推门声,立即朝门口望去。
陆修煜提着餐盒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西装将他衬得身形修长,深邃立体的五官俊美得不似常人。
他冷漠的眸光在触及到时胭的时候,又化为了缱绻的深沉爱意。
他将早餐放在时胭面前的小桌板上,声音低沉地说:“知道你刚醒,没时间让人做吃的,只能出去买了点回来,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时胭仰头看着站在她病床边的高大身影,男人脸部线条坚硬冷冽,薄唇削薄,明明是禁欲冷情的样子,偏偏看着她的视线里满是让人不可忽视的深沉。
她微微错开视线,小声说了句,“谢谢。”
说完谢谢后,她又转念想起了陆敛,咬着唇问道。
“怜怜呢?他还好吗?”
她为了救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不能让那小兔崽子多给她涨点好感,她岂不是白被车撞了?
时胭心下打着这个主意,面上看起来却柔弱又美丽,浓密的羽睫细密地搭在一起,将她衬得像是朵孤独无依的小白花一样。
陆修煜看着她,想起陆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一时竟觉得恍若置身在梦境之中。
就连向来不喜她的小敛都逐渐对她敞开了心肺,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他眸色变暗不少,状若无事地说道:“小敛他没事,你不用担心他。”
时胭松了口气,“那就好。”
一旁的聂溶溶看到两人都有些不太自在,知道自己这个电灯泡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还不忘顺带将门关上。
门轻轻阖上,从窗帘外透过来的光柔柔地打在时胭身上,她纤长的睫毛因此变得透明起来。
陆修煜静默不语,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
时胭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惨白的脸色衬得她格外孱弱,手刚碰到碗,男人便冷不丁说道。
“还是我来喂你吧。”
时胭一愣,白嫩细长的纤纤玉手突兀地停在半空中,杏眸满是诧异,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你……喂我?”
这男人之前不还在和她冷战吗?怎么突然……
陆修煜无比自然地坐在了时胭床边,深邃幽暗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语气却一如既往低沉:“怎么,不行吗?”
时胭有些哑然。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她觉得,明明是男人心更难琢磨。
就在她发愣的短短几秒里,陆修煜将排骨汤舀起吹了吹,递到她的唇边。
“张嘴。”
时胭想着,不吃白不吃,还是乖乖张开了嘴。
她干涩的唇瓣被汤润过后变得水水润润的,虽然还是苍白,但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时胭断了三根勒骨,只能侧躺在病房上,以此来减弱身上的疼痛。
陆修煜看了,心里复杂难言,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喂她喝汤。
一碗排骨汤见底之后,时胭才摆手赶人,“你出去吧,我这儿不需要有人陪着。”
陆修煜不仅没走,反而更凑近了些,带着厚茧的手指将她的脸捧了起来,摩挲着她软白的脸颊。
“小没良心的,刚醒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敲击在时胭的心脏上,让她身子微微战栗了一下。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间,时胭只觉得,她像是触电了一样,半边身子都被麻掉了,根本动弹不得。
她偏过头,故作不懂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觉得,她和他的缘分早就结束在那一晚之后了,他不应该再对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