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平静，一举一动都透着稳重。
按理说，头发花白的年纪，手脚不会这般平稳了，可沈老就是反其道而行之，除了那满头白发，他的皮肤还有着紧致的光泽，双手灵活如蛇。
唯独那背影，散发着过尽千帆的沧桑感。
符笙越观察越觉得沈老有一种看透人世间百态的通透，名副其实的世外高人，做个香包算得了什么，刚才不过是她想多了罢了。
符笙感到抱歉，道：“老先生，刚才我唐突了，请您不要见怪。”
沈如春停下手中的活儿，手肘请放在桌面，侧倚着慵懒的身姿，一双含情目透着与众不同的出尘仙气，眼睛不大，小小的，可是里边儿的光很亮，眼仁干净。
商聿修微微诧异，活到这把岁数还能有这么干净的眼神，要么这一生都顺逐，没有遇到过什么灾难，要么就是过尽千帆，心灵从此净化通透了。
“你们这两位小友，我可不认识呀。”沈如春慵懒地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摸着花白的短胡子，眯眼打量他们的眼神微微闪着深意。
符笙看了眼商聿修。
商聿修眉梢含着清淡疏离的浅笑，贵气流转，取出一张名片放在桌面，一举一动皆是矜贵无双。
“老先生，我是从中国来的，我的妻子的手受伤了，想请您帮忙看看，冒昧打扰，还请海涵。”
沈如春随便扫了眼名片，其实对名片上的公司，职位，名字都不感兴趣，只因为听到他们大老远从中国而来，有这番诚意，才动了继续和他们攀谈的目的。
他们一进来，沈如春抬头一看，就知道，这两位的气质，有着东方的含蓄和古典，尤其是这位小姑娘，典型的古典美人脸，眼睛纤尘不染。
人的外形，让人看了心生愉悦，第一印象良好，那么，就好说话了。
沈如春的视线落在符笙手上，缓缓转移到她的手上，“右手受伤了？”
符笙微微诧异，眸光缩了缩，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先生：“您怎么知道的？”
她还没说吧？
商聿修微抿的薄唇淡淡翘了一下，看来，这位老大夫，真是有点本事，光是看就能看出来。
“你的左手和你的右手放下来的时候，姿态不一样，懂行的，稍微看一眼，就知道你右手有问题了。”
沈如春收回视线，把刚装好香料的香包拿起来，看了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随手扔到手边那只小小的篓子里。
符笙扫了眼，原来那篓子里的全都是半成品香包，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老先生，为什么你做香包，都只是做到一半就不做了？”
“做了一半？”商聿修眉头往上挑了一下，也看了眼篓子再三确认，“不是都做好了？”
“对，我的香包全都做好了，你怎么说我只做半成品？”沈如春幽深的目光看了眼商聿修，再看向符笙，微微努了努嘴，表情略微不满道。
符笙看着老先生就要发怒的表情，敛了敛神情，道：“那是我眼拙了，没看出来你这是已经做好了。”
“这还用怎么看？”符笙想息事宁人，沈如春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眸子沉凉睨住她：“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说我的香包是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