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忽略了母体并不是一个器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们有自己的情感,对于一个因为犯罪过程产生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厌恶?为什么非要符合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的观点,去勉强自己去爱一个犯罪证据?”
楚清歌的神情淡得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默默伸出中指,乖巧的外表之下终于露出那么一点厌世的玩世不恭来,“想爱自己去体验一下,生出来自己去爱吧,在这绑架别人算是什么本事?”
中指没能竖太久,因为裴景安神色复杂,轻轻伸过手来,将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
楚清歌凝视着那两只交握的手,热源一点一点渗透了渐渐冷却的皮肤,她倏忽笑了,望向窗外,“不说她不带我走,甚至她曾经想要掐死我,换成现在的我,也能理解。所以后来我不找了,何必呢,或许她的生活已经恢复平静,好不容易将这一段耻辱的过去忘记了,我又为什么要让她想起来?”
“再说她离开了这么多年,再见面和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楚清歌说,“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打扰,挺好的。”
她说得很潇洒,就像每一次离别的时候,头也不回的都是她。
可还是会记得那朵花的模样,会把那女人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摆在自己床头。
也会想,会不会哪天能遇见那个杏仁眼、高鼻梁的漂亮女人,两人能够平静对视,或许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一个能够抚平她过往所经历的不幸的,圆满的家庭。
或者退一步说,能让她远远地望一眼,看看那个漂亮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漂亮的温柔的妈妈。
只是人海茫茫,这些遗憾,终究只能成为遗憾了。
“那你们……”裴景安自知失言,换了个称呼,“她,当时就没有想过报警?或者,走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起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