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正道第一,她曾经的师姐正站在她面前给她行礼呢。
只是这一俯身,便不可避免地,视线又落在少女双腿上。
心里便对那夺舍者的恨又加深几分。
小师妹曾穿着时兴仙衣在花海中翩翩起舞,曾一跃剑指内宗门,多么骄傲热烈的少女,明媚如三月的春花,如今却只能与轮椅为伍,相伴于这深绿长亭。
是她的错。
卿玉垂眸,遮住眼里的阴沉冷漠。
却不知一旁的宗盛看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若是说,之前他只有三成的把握,如今见到她对云琅,便是有了七成。
而最后三成。
宗无极眸色一暗。
他需要一个时机。
加以验证。
两人各怀鬼胎同步而行,被云琅身侧的小侍女送出去。
青年步履平和地走在前头,卿玉的脚步却有意放慢,最后来到了侍女身边,眉眼弯弯低声道,“妹妹可知云琅仙子为何忽然吐血?”
那侍女警惕又嫌恶地瞥了卿玉一眼,冷冷道,“我骨龄二十有六,你有几何?”
“……”虽说她这具身子小,但她本体可是已有百来多年了!这个可恶的小丫头片子!
卿玉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姐姐说的是。”
“哼,”那弟子停步,“你知道就好。”
又凶恶地瞪了她一眼,“别说你是幽冥宗的人,就算你是泠鹤宗的人,云琅仙子的事,又岂是你一个小小杂役可以随便探听的?”
“今日姐姐我就告诉你一句箴言,那就是——”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
“……”
卿玉一时无言,又不好同一个本心不坏的丫头片子计较,只能点头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而不远处的宗无极却缓缓停下脚步。
唇畔掠过一丝笑意。
卿玉道,“你现在要去哪?”
青年停下脚步,绿池边吹来一阵凉风,吹起他耳边的发,浓黑飘逸,与他沉黑的眸子相得益彰。
他静静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方才之事。”
许多年前曾问但被堵得哑口无言的卿玉尬笑,“世人本就诸多无奈,我又何必非要清楚明白?”
宗无极微笑,沉沉望着她,片刻后俯身行礼,一张平凡的面孔竟也显出三分沉稳来。
那是一种笃定自信之人才有的不同寻常。
他道,“盛有一言,不得不说。”
“不知姑娘,可有心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