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赵穗穗的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张侬身份特殊,保不齐日后会回到京城去做什么世子侯爷,尽管她心中没有身份芥蒂,却也不得不向这个尊卑的封建社会屈服。
她不能让张侬因着自己的身份而遭人诟病。
她笑着将这个话题给岔开了,又招呼着里头说话的那两个过来吃饭,却正好看到二人各个板着个脸。
赵穗穗满腹疑云,下意识的看向孟大嫂。
孟大嫂连忙压低了声音:“你孟大哥说,你不晓得张侬的身份,我却还是得好心提醒你,上头的人病了,眼瞅着只进不出,只怕京都城是要变天了。”
赵穗穗并没有多话,心里头却有了隐隐的猜测,能被称为上头且能影响到变天的,怕只有当今天子了。
彼时,两人也来了这里。
酒过三巡,张侬眉眼的忧愁还没有消散,反而突然开口:“穗穗,你今日说想到京都城去看看爹娘,正好孟大哥也要回京城去,你们正好可以同行。”
赵穗穗眉头皱了皱。
要是按照孟大嫂的话,如今京都城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以张侬的脾性,他更不该让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冒险才对
。
孟大嫂更是一脸疑惑。
“急什么,左右还有两三日的功夫,穗穗你可以慢慢收拾行囊,咱们这次过去保不齐能住上两三个月的功夫,你也能和你爹娘好好叙叙旧。”孟大哥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转头瞧着赵穗穗笑。
尽管二人说得这么轻松,却还是叫赵穗穗的心中生疑。
她并没有说话。
至了夜间,骤雨方歇。
赵穗穗独坐廊下,看着从树叶上滴落下来的雨滴,心中始终静不下来。
她总觉得张侬突然改变主意与京都城的事必然是有联系的。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不准备继续坐以待毙,而是直接寻到了张侬的面前。
彼时的张侬眉头紧皱,显然正在思量着什么,却被突然出现的赵穗穗给吓了一大跳,连忙故作轻松的笑道:“你个小妮子,现在都跟谁学的这么古灵精怪,现在连我都开始吓了。”
只是,赵穗穗却板着脸。
“怎么了?”张侬也意识到了问题。
她正色道:“京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又为了什么非得让我到京城去?”
张侬听了这话,脸色就难看起来,搪塞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张侬,我
与你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是看得明白你的心事的。”她始终都觉得张侬在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你迟迟不肯告诉我,莫不成松兰县即将有什么劫难?”
张侬抬头看她,并不言语。
半晌,他突然轻笑开口,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秦县令与我那三弟素来有来往,已经将我的画像送了过去,京中动乱,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了我。”
“穗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该将你牵涉其中。”
“吴家虽然较之京中各家不算殷实,但也是能护得住你的。”
赵穗穗的眼里噙着些泪花:“那你呢?”
“我?”张侬走近她,右手搭在她的后脖颈上,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穗穗,我如今是奉君命在此地上任,不能随便离任,倘若被那些人抓到把柄,我日后更……”
“我留下来陪你就是。”她开口。
张侬挑眉。
他明白有秦县令这个眼线,松兰县就不会属于安全的地方,他不能让赵穗穗出事。
他摇摇头,伸手拉起她的手:“穗穗,你不该蹚这趟浑水,他们是奔着我来的,不该让你无辜被连累。”
倘
若是从前的赵穗穗,自然会抛下他,只顾自己活命。
可如今,她不想放弃张侬。
她想一起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