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月从他的身上起开,一脸的郁闷:“我想了许多办法,但都不能进入黄家,不过,我已经在张文常那里铺垫了,想来他们会想法子解决黄家的。”
秦海一听了这话,却不由得耷拉了脸。
他总觉得张文常夫妇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上当的人,何况,他们跟县丞的关系虽不算亲厚,却也算得上是朝夕相处,这么看来,只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动的。
岭南地区的冬日好似是被一层雾笼罩着,如梦似幻,又满是湿冷,叫赵穗穗不由得觉得身上冷得很。
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又走到了馄饨摊位这里。
店主看到赵穗穗立刻伸手招呼道:“县令夫人来了,快请上座,今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新鲜的菜码,一定能够叫你胃口大开。”
“孟大哥这么说,可真是叫我无地自容了,不过我还是真想尝尝您的手艺呢。”因着赵穗穗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头闲逛,所以和店主的关系也日渐亲厚起来。
随着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桌,赵穗穗被笼罩了一片雾霭之中。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问道:“孟大哥,我来了这么多日,想着
宴请一下众人,只是还不清楚县衙里的各人都是什么脾性,家中又有什么人,生怕怠慢了或是太过热络叫人家觉得我是个不好的,你在松兰县待了这么多年,想来已经摸清楚了吧。”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孟大哥也因着和赵穗穗一样都是从中原来的,所以觉得两人十分合得来,故而,两人时常交换下消息。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孟大哥自然将自己知晓的所有事情全都和盘托出,只是末了却加了一句:“你现在是县令夫人,不管你如何对她们,她们都不会有什么怨言的,你只管放心请就罢。”
“那老县令的家眷呢?人家毕竟也在松兰县辛苦了这么多年,我总不能不给他家面子吧。”原本连连点头的赵穗穗突然为难了起来,甚至还叹了一口气,“我倒是不愿意跟这些人打交道的,只是圣上都说老县令是宅心仁厚,我自然也得把面上的功夫做足。”
孟大哥闻言,连忙摆了摆手:“我劝你还是别跟他家打交道——”
他四处张望了一圈,见没什么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他家原本只得了一个孙女,
但是前几年又有一个孙女找上门来,说两人抱错了,要认祖归宗,打那之后老县令这一家就没有安生过。”
赵穗穗拿筷子的手顿了顿。
她虽然晓得松兰县藏着不少的事情,却也没有想到老县令的家里头竟然都有这么大的秘密。
“那老县令的儿子和儿媳呢?那毕竟是他们生的姑娘,难道还认不出来吗?”她继续追问道。
却没想到孟大哥竟然冷笑一声:“认得出来又怎么样,他们早就跟原先的那个孙女有了感情,就算晓得不是轻松的,那也是舍不得的,只可惜就是因为这一时的心软,让他们夫妇接连丧命。”
赵穗穗听到了这里,这才晓得苏容月说得那些话并不是完全是真的,同样也不是完全是假的,看起来这些人说话都是藏一半露一半的。
这样一来,事情可就有趣得紧了。
“那今日那个给老县令起灵的苏容月是哪个孙女?”她眨了眨自己疑惑的大眼睛,并没有让孟大哥起什么疑心。
孟大哥细细想了想,这才同她道:“那便是那个从小养在老县令的身边的那个孙女,按理说,她从小受到老县令的耳濡目
染,应当要比别人更加明理才对,却不知怎的,她却是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一个。”
赵穗穗通过这些话已经大概明白了老县令家中的情况,按理来说,苏容月从小在老县令的身边长大,更应该得他看重才对,但是那封书信到底是真是假,还是需要另行考究的。
话说到这里,一碗馄饨也就彻底下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