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玲妹儿好怕会遭到毒打,匆忙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她也不晓得外面来的什么人,又担心姑姑不要自己,转手卖了,于是两只小手死死的抓着床板,瞪大惊恐地双眸。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欢喜和云真的心全都“咯噔”一下。
几日不见,玲妹儿瘦的和黑虾米一般,一张脸上仿佛只剩下一对惊恐地大眼睛。
“云真姐姐……欢喜姐姐……”
玲妹儿做梦也想不到欢喜和云真会来燕郊,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奔过去,死死的抱住欢喜,拽住云真,再也不敢松开一般。
“呜呜呜呜……”
玲妹儿哭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欢喜气的眼珠子冒火,扭头看向蔡夫人。
“这就是你说的享福?”
“这……这怎么不是享福了!她是想家,瘦了一点,可这吃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你这丫头可不要胡说八道,你们
就是个同乡,到底来说,还是我和玲妹儿亲一些,这往后啊,还是得我这个当姑姑的养着她。你们……能管她一辈子?”
蔡夫人做了半辈子生意,心想吓唬退两个小丫头自己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说往后,这两个丫头就算再好心,也得腿软。
“这往后的日子可还长。哎,这多一张嘴,多大一笔开销啊!玲妹儿,你可别哭了,弄的好像你在这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落的让你这两位同乡的姐姐不放心。你可想好了,你家的房子,地都卖了,你现在啊,就得跟着姑姑在这享福!”
她恨不得把玲妹儿的嘴封上。
疯狂的暗示她,若是胡说八道,等云真和欢喜走了可不会有好果子吃。人家来看看你,未必能管你,你最好还是放聪明一点……
玲妹儿哭了许久,在云真和欢喜的安慰下,这才抽泣的抬起头。
“欢喜姐姐,云真姐姐,玲妹儿
……想回家,可是已经没有家了。呜呜呜呜……”
“吱吱吱……吱吱吱……”
小灰在欢喜背后的口袋里,发出一阵焦急地叫唤。
蔡夫人一愣:“什么声音?”
“没什么。”
欢喜把小灰放在地上,拿脚踩着口袋嘴儿,防止它冲出来。
小灰急的不行:“踩口袋嘴儿干啥!放我出去,我要给玲妹儿报仇!”
都说狗仗人势,这兔子有人撑腰也想咬人。
蔡夫人此时也顾不上仔细辨认这声音从哪里来的,一心向着赶紧把云真欢喜糊弄走再说。
“哎呦,玲妹儿,瞧瞧你这孩子多不懂事!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过得不好,平白无故让你的两位老乡儿惦记!这两位姐姐和你非亲非故的,还给人家添麻烦!”
说着,就来拽玲妹儿的胳膊!
“啊!”
玲妹儿惨叫一声!
云真上去,挽起玲妹儿的袖子,大块儿的淤
青在她小小的胳膊肘儿上,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
云真看向蔡夫人,蔡夫人瞬间慌乱起来:“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玲妹儿,你这是自己撞到哪里了?也不和姑姑说一声,姑姑也好帮你找点跌打损伤的药膏涂上!”
“你还装!分明就是你们虐待玲妹儿。”欢喜气的眼圈发红,死死的拦在玲妹儿的跟前:“不许你再碰她!”
“欢喜姐姐……”
玲妹儿哽咽着,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有两条路。
要么过两年嫁给那个傻春光,要么,就会被蔡夫人活活打死。
可如果她今天铁了心和欢喜和云真回去,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奶奶去世了,她的家也没有了……
玲妹儿正为难,蔡夫人却已经回过神来。
眼前也不过是两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还能奈何她这个燕郊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