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有些不放心。
这些人不知根知底,拿钱跑路咋办。
她一人给了八块收购钱,三块活动经费。
六个人的支出,是正常工人俩月工资,在不清楚对方为人的情况下,他们卷款跑了咋办。
看出他顾虑,叶穗慢悠悠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赵树你还记得当年跟杜三刚认识我时,是什么情形吗?”
赵树愣住。
当年她也是在不了解自己时,给钱让他们自由发挥,是人都爱钱,这个可以筛选他们的品性,只有抵制住诱惑,才能走到下一步。
果然,晚上回来时,六人变成三个人,好像早料到这个结果,她不恼不怒,第二天还是给那么多钱,照样让他们去收。
连续三天,三人还是老实交货,每天收废铁也能挣上四五块,比在车站吆喝挣的多。
午饭过后,天上掉落雨滴,赵树怕她受凉,就没喊她出去,自己走了。
叶穗怀孕后嗜睡,尤其是饭后大脑缺氧,整个人昏昏沉沉。
直到轰隆声响起,她才迷糊的睁开眼,屋里已经被黑暗笼罩了大半,窗台上涂抹的绿色油漆,因年头久远,有点斑驳。
窗子被风刮开,潮湿的水汽弥漫在室内。
雨下的越发大了,就像是天上被撕开一个口子,数不清的雨水朝人间倒灌。
关上窗户后,也没了睡意。
赵树说今天要跟堂弟见面,也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
怕赵树经验不足谈不成,又怕对方欺生,漫天要价,胡思乱想了一堆,等再回神时,天黑了,而这雨水还是没有停歇下来的征兆。
“咚咚咚!”胡思乱想时,敲门声响起。
赵树压抑着喜气的声音传来,“是我,快开门。”
心跳的飞快,叶穗迅速将门打开,衣服被雨水打湿大半的他克制着喜悦,朝她点头。
知道她着急,赵树长话短说,“对方快退休了,想趁着退休前再捞一笔,但新来的沉不住气,要架空他,那人也是有意思。
我问他手里有多少,他吞吐说今年废钢什么的有点紧俏。”
一听就是跟人打马虎眼,虽说他们厂每年都会拉些废弃钢材到海市、鞍山之类的钢铁企业跟冶金公司去支援工业化建设。
但都是年底才谈的,现在年中,怎么可能这么快卖出去呢!
“无非是想多要个钱呗,他那废钢在那屯着,平时得雇人看守,加上送到海市那些地方,路费跟支出也不少了。
咱们帮他消化了,再多让点利,这人还能不应?”
能用钱来砸下来事,就真不是难事。
“我也这么说的,好说歹说是同意了,你猜他手里有多少?”
可能是太开心了,赵树也开始卖关子,叶穗猜了两次都不对,他直接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十六吨?”惊喜来的措不及防,叶穗猛地捂嘴。
“废铁就那么多,听人说那边还有有色金属,凑凑差不多能有二十三四吨。”
这么多!
这趟可没白来,叶穗在最初惊喜之后,又思考片刻,一般来说他手上有渠道,那他周围估计有不少拥有同资源的伙伴。
“你晚上或是明天再请他一回,把我的意思转述下,只要他给咱们牵线搭桥,利润分他三分之一。”
乍一听数目有点庞大,但如果没人帮忙,他们也就止步于此。
互利互惠,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赵树还专门去俄式餐厅请他吃了顿饭,酒过三巡,对方才松了口,说这事可以帮他办,但也别抱有太大希望。
一般这么说,十有八九就成了。
原先留下来的三个人,口才确实不错,每天在钢厂洗煤厂焦化厂家属院门口溜达,还真让他们打听出些消息。
小范围收废铁废钢,一来二去,倒也收获不小。
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