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义三十多岁,头十几年过的刀尖添血的生活,走南闯北喝酒吃肉,最是自由不羁。
他们这群倒爷沾胡光华的光,汽车这种稀罕玩意,他们手里好几辆,不夸张说,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汽车,他全摸过。
现在车少,十字路口都没交警跟红绿灯,更别说有人查酒驾什么的。
一群自诩跟烈马似的汉子,开车够豪迈了吧?
但跟这姑娘比起来,真不值一提。
年头有点久的车,还是刚才撞树上的,晃荡又破旧,可就在后面人,拿砂弹打的车身砰砰时。
她像换了个人似的。
挂档,踩离合,油门达到最大扭矩转速,迅速抬起离合,在轮胎跟地面发出剧烈声响时。
破旧老车像焕发第二春,竟弹射起来,推背感传来时,他都分不清前面是野草还是虚影。
坐在车里,他似乎听见了发动机哀鸣。
叶穗当年刚出国时,被国外标榜自由洒脱的言论迷惑,曾经有过一段年少轻狂的日子,飙车喝酒玩得花哨。
后来翻过一次车,那些老头儿拿着棺材本儿买了机票,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住地铁通道,比划打听了十来天。
才在医院找到她。
看见他们面黄肌瘦,担忧地啜泣,这才将她从纸醉金迷里拉出来。
虽然不在江湖混,但江湖到处都是她的传说。
有她技术加持,已经跟对面甩开很大距离。
但对方车子比他们好,加上地形平坦,不太能拉开距离。
看见对方逐渐追上,她说了句脏话。
此时坐在副驾驶的人,即使有安全带扯着,身子也经快贴到玻璃上了。
颠簸中,时而在看见前面的树尖叫,时而为她大转弯倒抽冷气,在快飞起来的车里,他声嘶力竭声格外刺耳。
叶穗从后视镜看了下三人状态,都是一脸坦然,粗粗的嗓音告诫,“坐好!”
拉手刹,方向打满,踩住离合,挂满档,那辆小破车车轱辘抓地,整个车子在原地360度大转弯后,猛地向对面撞去。
飙车就是一场技术、速度、勇气跟智慧的较量。
她迎面撞击时,对面的那辆车也惊呆了。
“你疯了吗?快刹车啊!”
钟大哥声嘶力竭叫着。
她不为所动,对面远光灯照射下,她的眸子格外坚定。
在尖叫声中,叶穗撞了上去。
这将对方打一个措手不及,对方急忙退后,躲避,慌乱下车子斜冲到水渠,在叶穗等人注视下翻滚着掉进水渠。
刚她路过时就观察了地形,等的就是这机会,他们翻入沟里没性命危险,但车受损,司机受伤,估计段时间追不上他们。
“小同志不错。”
瘦得跟猴子样儿的胡光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至于钟义哪儿还听的见对话,开了窗户,半个身子探出去,哇哇狂吐。
江耀安放松身子,赞许地拍了下堂弟肩膀,“我收回先前说你不靠谱的话,实际上你很靠谱,非常靠谱。”
事实上,从他决定单独行动时,已经跟胡光华手下的倒爷联系好,一起合作,至于外人看到的不和,只是迷惑内奸的手段而已。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叶穗跟江耀安打交道次数不多,隐约觉得对方声音熟悉,但没多想,就在镜里多看了他们两眼。
开了一会儿,终于到先前跟先锋队分开的地方。
他们利用这段时间把车抬了出来,正翘首以盼,等待这边消息。
车子稳稳停下,几人下车,胡玉州见他爸出来,担忧喜悦后怕在他脸上一一浮现。
原地愣了好久才上前抱住他。
黑虎见主人回来,焦躁情绪稍微缓解。
不停往她那扑。
江潮以为黑虎认出了他,摘下面罩,示意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