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精通的一门,老爷子教过她,做赝品也是门手艺,你要把功夫用在最挣钱,最稳妥的方向。
临摹唐伯虎、王羲之的再精妙,也卖不了,一来价值太高,研究人员过多,涉案金额太大,蹲大牢时间太久。
二来,模仿者太多。
她师傅根据画风,笔法专门给她寻摸临摹对象。
最后选了石涛大师,人家是清朝的,不是天价,就算进去,看在金额不那么巨大的份上,能早点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二人画风契合度最高。
叶穗的画新颖大胆,极尽含蓄隐约之妙。
她深学精研,笔法可乱真。
这个给自己准备的,专门藏在破旧的,四处漏风的煤房的画。
付出极大心血,甚至特意放进生虫腐旧的米缸做旧,好更有历史感沧桑感的画。
准备那么久,藏那么严实的赝品,还是被人偷走啦。
张宝明不知真相,想着藏这么隐秘,肯定是值钱东西。
他在黑市谋生,这画倒手一卖,转了三遍手,谁知就落到周敬文那个倒霉蛋手里,还阴差阳错,成了‘真迹’。
“刘爷爷,您帮我说句话。”
自己斥巨资的画被人说成是假的。
周敬文也有点憋屈,所以找在场鉴定本事最强,最有权威的长辈来替他作证。
那个下巴留有山羊胡的老者,戴着老花镜、放大镜,视线在画卷上浏览。
“每个时代书画装裱各有特色,不同等级的书画采用什么材料都有严格的规定,如手绢用什么包首、什么绫子、什么轴心;
立轴用料的颜色、尺寸、轴头都有一定的格式。
清代宫廷地画,卷、轴的天头绫多为淡青色,这个颜色正确,还是香檀木符合历史背景,没一处错误,同志,像你先前说的,认错不可怕,不敢面对,才是最可悲的。”
江潮担忧的视线望来。
从他这个角度看,叶穗长长的睫毛随着她平稳呼吸微微颤动,像即将展翅离去的蝴蝶。
叶穗面色如常,他说的这些,自己再清楚不过,而且他话里还有一些错误,叶穗也不想纠正。
她指着题跋上的一处,就是上方的那些字,“您看这个。”
男人眯着眼,在那团已经被水打湿,晕染的地方看去。
他还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