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赌注可下了。”
“谁说没有?!还有这些!”他疯狂地把兜里的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摆在桌上。
见她不为所动。
咬牙道,“还有我!我这个人,我这条命!”
话音刚落,把他旁边的亲弟也吓着了,他们先前有约定,玩骰子,输钱可以,把钱输得精光都无所谓。
但不能拿自己来赌。
赌徒在赌桌上说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
是不可以耍赖的。
要是真输了,小命真要拿捏在别人手中。
王忠玩了二十年,是赌桌上的常胜将军,他能不清楚这些吗?
但他以前太顺了,根本无法接受现实,更无法接受,自己输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反手将阻拦的弟弟推开,两手撑着桌子,带着血丝跟疯狂的眸子,像饿狼般盯着叶穗。
“你来吗?”
叶穗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了他片刻。
“好,赌大小?”
“不!”
他贪婪地望向桌上,“各自摇,互猜对方点数,既然都是老手,那就别藏拙了。”
“好!”
叶穗点点头,把刚刚赢来的东西,还有两根小黄鱼,全推在他面前。
“我跟!”
两人各自拿着一个骰盅。
在那些已经僵硬,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看客中,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
万物寂赖,星辰初露,其它声音不复存在,他们耳朵里,就只有疯狂碰撞的骰子声。
…………
同一时间,巷子里几道轻微的脚步声,逐渐朝二层小楼所靠近。
江潮跟得信儿的公安,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这个小院儿。
丁鸿阳放心不下,跟着同行。
眼瞅着他们埋伏好,江潮甚至跳到院墙上,占据有利位置,也不甘示弱地扒着树,上来了。
天知道这一个小时,他们内心多忐忑。
害怕叶穗单刀赴会,害怕那些没人性的绑匪,已经对她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脑袋里想了无数个可怕的念头。
想必,江潮也是同样吧?
因为在乎,所以担心。
但是,不论先前他想到的哪个结果,都没眼下实际状况,来得震撼。
在他认知里,那个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叶穗,竟然手拿着骰盅,傲然站在院中。
温暖的篝火亮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娇小柔弱,却气势十足,威风凛凛。
她手里的骰盅上下翻飞,在空中掠过数道残影,自信又凛冽,像在发光!
这,这还是她吗?
到嘴边的惊叫声在江潮的警告眼神,吓回去了。
他趴在墙头上,目光疑惑又饱含探究。
但所有疑惑,都在她动作停下,骰盅稳然落桌,张扬又霸气地追问对方,几点时?
荡然无存!
这是在猜点数。
他们竟然不比大小,在猜点数!
太厉害了吧?
寒意森森,零下几度的夜里,玩骰子的二人,额头,脸颊上,竟然逼出了汗意。
“几点?”
各自按在自己的骰盅上,同时出声。
年轻女同志睁开眼,“三,三,三,你呢?”
男人哈哈大笑,“也是三!”
也是三?
众人面面相觑,两个人摇出一样的数字吗?
“三个骰子,就听出一个三吗?另两个呢?”
有人面带不解的问王忠。
男人大笑不止。
枯瘦的脸上,带着疯魔般的笑容,等他笑完,擦掉眼角挤出来的泪儿后。
笃定道,“不,没有三个数,她摇出的是立骰,是三个重叠在一起的!你是厉害!但瞒不过我!”
“是吗?”
叶穗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