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雍在赵楷的注视下走出宫殿，快到住处时，才真正揣摩到赵楷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他呆立在当场，但却没有回去质问赵楷的勇气。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大宋帝王的气魄，与他之前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彼时在金国，完颜雍经常把赵佶和赵楷联系在一起。
赵佶文质彬彬，看起来有些懦弱，说起治国理政就打瞌睡，但一提到琴棋书画，他就滔滔不绝。
被囚禁的日子里，赵佶虽然被金国权贵嘲笑。
不可否认的是，金国上下从他身上都看到了大宋气数已尽，不久就会彻底覆灭的苗头。
现在一回想，完颜雍不禁一阵阵后怕！
耶律棋每天吃睡睡吃，把大宋皇宫的别院当自己家一样。
完颜雍却如坐针毡。
即便赵楷当着他的面下令，让南方水师先营救金国女子，他还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
……
南方水域。
大宋水师没有任何动静。
完颜亨听那曲子听得耳朵都麻了。
“迪古乃，这调调再好听，也不能这么搞啊！再这样下去，大宋水师稳如泰山，我都想跳海了！”
完颜亨吊儿郎当，搂着一个面庞稚嫩的女孩子，一只大手在她的肩头用力揉捏。
完颜郑家满脸厌恶。
此时的他，装不下去了。
完颜亨的爹要不是兀术，自己早就一脚把他踹海里喂鱼了，免得他整天换女人，扰乱军心！
完颜郑家看着海面上大宋的船只，催促道：“迪古乃，直接开炮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在心底里吐槽，也不知道兀术怎么想的，想用一首曲子离间赵氏兄弟？
来都来了，直接开炮登陆，再利用内应，直接杀入幽州皇宫，把赵楷斩首，不是更直接？
完颜亮与他并肩而立。
幽深的眸子如海一般，他幽幽说道：“四皇叔的意思是，让我们等康王出现，可是康王到现在都没有人影！”
完颜郑家鄙夷地笑道：“探子说康王的船出现故障，我看他是害怕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迪古乃，兀术把潜伏在大宋的密探名单全都给了你，也该利用起来了！
此时不用，等到战火一起，就算有消息也传不到我们这里来，又有何用！”
完颜亮本来另有打算。
他知道四皇叔兀术在大宋水师中最大的合作伙伴，就是康王。
可是康王到现在不露面，这点就很令人不安。
一个掌管一国水师的亲王，当真会联合敌国，对自己的国家下手吗？
完颜亮并不确定，尽管兀术信誓旦旦，他在此时此刻，都无法完全信任赵构。
完颜郑家冷笑了一声：“乌禄那个蠢货，现在应该被鱼吃干净了吧！仗着皇帝为他撑腰，把耶律家的人当兄弟，几次三番跟我们较劲，他真该死！”
完颜亨把女子推进了船舱，过了一会才出来。
听到两人聊起完颜雍，他狡黠地笑道：“哈哈哈，郑家叔叔，你还不知道迪古乃做了什么吧？”
完颜亮斜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完颜亨却不以为然，“乌禄的老婆也在船上哦，之所以不开炮，只怕是迪古乃不舍得美貌又温柔的乌林答海音！”
完颜亮看向前方孤零零的战船，美妙的曲子在海风中回旋着。
他甚至能想象到，全情投入演奏的乌林答海音，是一副什么样的勾人神情！
完颜雍“死”了。
乌林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