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也没有解释。
反而叹道:“朕若是龙,势必需要水,可百姓之水汹涌,打探消息如大海捞针,朕需要一条溪。
对朕清澈见底,对旁人如天生地长,毫不惹眼。
宇文先生,朕赐你‘龙溪’二字,你找个机会在朝堂上给自己找点麻烦,弹劾你的奏本一来,朕就准你离京。”
时间一度就拖到了迁都之后。
宇文虚中便贬出京师那日,除了几个旧友,朝中竟无人敢来送行。
就这样,他几经辗转,来到了杭州。
直到皇城司第九组成立,他这颗棋子才被启用。
而那时候,他手中已经积攒了不少南方士族的秘密情报,没想到,作为一份大礼送了上去。
太子来之前,他就收到了消息。
可是只知道他曾去过李彦仙军中,此后就失去了踪迹。
他消失的时间跟赵构等人出海的时间吻合,宇文虚中断定,这个小太子一定是好奇心重,跟着去了。
后来左子慕来信,告诉他不要盯太子,那边有自己人,他才把重点放在了那几个人的身上。
果然,几日后,便收到了信息量极大的情报。
贪狼,就这样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宇文虚中仪表堂堂,文采斐然,只要露一面总能轻而易举地用他那诡谲的问话技巧,套出情报。
贪狼就这样中了计。
张俊一反常态,收起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与人秘密会面了几次,并让手下人马秘密训练。
另外,还有一大批火器,不知道从哪里,一车一车地往城外的军营驻地里拉。
京杭大运河水面上也比往日更加繁忙。
劳力壮汉也争着抢着来码头这里做工,因为这里给的工钱,是运粮运沙船的两倍之多。
贪狼手下的几个人,就混在其中。
……
南月在水井务看到那群老家伙耗费三天三夜整理出来的南方概况,惊得合不拢嘴。
“这要是动起手来,岂不是要把他们全部格杀?”
老范摇头叹道:“你以为杀了就完了?”
南月不解,“他们都这样做了,不杀岂不是后患无穷?”
“你啊,还是太年轻!摧毁一个人的必杀技是什么?”
老范严肃地问道。
“这,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南月试探的回答道。
“错了!是打断他的腿啊!左大人没教过你吗?”
老范玩味地冲他笑。
南月把头一歪,“这太小儿科了吧!”
老范不再说话。
一个矮胖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用力地点了点地面。
叹道:“年轻人真是简单。摧毁一个人不是杀了他,一埋了之。
而是先打断他的腿,再给他一根拐杖!
让他继续去犯错,然后再抓回来,掰断他的手,给他接起来,在再放了他。
最后,把他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信仰,彻底摧毁,让他变成行尸走肉。
再抓回来,供着,让他知道他除了信你,不敢轻易地去死,更不敢大胆地活着!
小兄弟,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南月听完这话,寒从脚底起,直冲脑门。
南方那些大族从南唐被灭,就一直不服。
大宋历代君主恩威并重,难道遵行的就是这么一套“驯服”手段?
老范瞧南月那呆样,笑开了,“瞧瞧,这左子慕越来越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