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将领轮番的中暑。 训练进度一再搁置。 赵构看着也是干着急,冬天结冰,不能训练,太暖了,阴雨连绵又耽误。 好不容易熬到了晴天,这好像更加训练不下去了! 他身穿轻薄的交领长袍,呼哒地摇着大蒲扇。 再好的脾气,都坐不住了。 “你们倒是支个招啊?总不能就这么干熬着,等到秋高气爽再补吧?” “咱们训练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怕金国从海上偷袭……都想想看,万一他们这个时候发兵了,咱们这群病秧子兵,如何应付?” “殿下,请稍安勿躁,大家都在想办法呢!” 李光给在厅里侍奉的小厮递了个眼色,让他们把冰桶都提到赵构身边去。 “康王殿下,末将觉得,咱们练得够辛苦了,士兵该休息也得休息。那农民还得讲个夏歇季呢!” “就算打仗,也没有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还有,大家想想,如果金国真的才海上南下,直接打过来才好呢!这样咱们就可以逸待劳了……” 张俊笑得一脸得意。 却没有听到附和声。 他看了一圈,见其他人都紧绷着脸,瞪目结舌,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怎么,大家不这样认为?我敢保证,金兵要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比我们的兵还惨!” 张俊的手臂下一块大冰,已经被他的体温消融。 水滴沿着桌角滴在石板上。 室内静谧,只有这声音,有节奏地冲击大家的耳膜。 康王赵构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俯下身子,与他死死对视。 薄唇抿的如同海天相连的那条细线。 张俊往后靠了靠,脸皮抽动道:“殿下,末将也没说错什么,兵法有云,以逸待劳是为上策……” “是吗?”那两片嘴唇总算分开了,翕合间,发出了比冰还寒几分的质疑。 “张伯英,你身为大宋武将,当真不觉得,渤海黄海水域也属于我们大宋吗?为什么把金国跨水域直逼杭州,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刹那间,室内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闷热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 李光和钱益频频抬头擦汗。 而杨沂中却别过脸去,似乎耻于张俊这样的人为伍。 张俊被问得傻了眼。 他自从动了捧康王赵构为帝的想法之后,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地把北方当成异国了。 刚才说出那番话,全都是有感而发。 所以没有转过弯来。 被这么疾言厉色地“审问”,他才意识到错误,迅速地找了个借口搪塞。 “殿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末将的意思是,如今水军接二连三地生病,赶鸭子上架也不合适。” “如果咱们赶不及去北方对抗,就算金兵来了,咱也没什么好怕的,这里可是咱们的主场!” “哦,原来如此?” 赵构眯起双眼,脸上浅淡的笑容与那眼睛中迸射而出的骇人目光形成强烈的反差。 张俊周身的空气温度再次骤然下降。 他甚至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待赵构直起身子,转向李光,张俊才敢大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