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看他目瞪口呆,继续笑道:“在此之前,朕也想过接他们回来,可是回来之后又怎样?
皇后是朕钦定的,也是一意孤行把她宠到这份上的。
宁妃带着三个孩子回宫,面临的只是更为险恶的后宫争斗。
除非太子早早地登基,朕带着他们母子三人离宫,做个逍遥的太上皇,不然,她们的日子更加难熬。”
“三……三个?”
赵太丞脸肉颤抖,如老龟一样,伸长脖子,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型。
赵楷的笑容僵了:“是啊!当初朕在陇右看到她时,还不知道她已有孕在身。如果知道,朕说什么都不能放她走。
是朕亏欠她太多,给她一个安稳的天下,不过分吧?”
赵太丞的心突突直跳,您是皇帝,您给啥都不过分!
不过,那可是一个风头正盛的耶律王朝啊!
等等,赵官家是不是早早地派兵过去了?
那还是在征服西夏之前的事。
这么说起来,让赵谢在西辽登基,是早前就做好的安排?
老天爷啊,这么大盘棋,赵官家怎么运筹帷幄的……
赵太丞的思绪已经飞出了乾清宫,在他认为辽阔疆域里尽情遨游了。
“官家,既然大局已定,为何还不与他相认?只要戳破西辽新帝的身份,西辽就是大宋名副其实的儿国啊!”
左子慕严肃道:“赵太丞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你可知道,耶律大石现在率兵西征,并没有亲口承认过新帝?”
赵太丞眨眨眼,再一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西辽如今还没有平定?”
赵楷肯定道:“是。岳将军的人马还没有与耶律大石接触,所以朕不敢让谢儿的身份暴露。
不然那帮刚俯首称臣的臣子,一定会举全国之力声讨谢儿谋位不正。
就算西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朕也不敢保证,汉人在那样的地方占据绝对优势。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放在任何朝廷,都适用。”
赵太丞搓着手平复了下心绪,激动道:“好!太好了!我大宋兵强马壮,各式火器层出不穷,耶律大石那些放马牧羊的,还不得束手就擒?
官家,岳将军走时,微臣临时改变了想法,没能随军,现在去还来得及吧?”
赵楷脸色一暗,“你还想去军中效力?”
赵太丞立刻打定了主意,“对对。萱儿可以入宫照顾宁妃,微臣……微臣可以去岳将军麾下啊……”
赵楷叹道:“赵太丞,你大可不必如此。军中可不是太平地方……”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赵楷连忙打住。
话锋一转道:“你大概也听说了,惠妃的曾祖母如今病重,太医们都跟朕说让料理后事。
明日惠妃回折府探亲,朕希望你能跟去,尽量让老人家少受些罪。”
临终用药的尺度,每个太医都有不同的想法。
大部分都会看家属的意思。
如果他们想多留几日,太医一般会给用猛药,但对于濒死之人来说,只会更加痛苦。
赵太丞是个良医。
赵楷信得过他,所以这也算是对折家的恩典了。
赵太丞听他这样说,忙道:“不如微臣今夜先去看看,稳住老人的病情,免得明日惠妃娘娘瞧见,心中难受。”
赵楷忽然有些意外,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点。
赵太丞今日悲喜交加,震惊过后觉得浑身乏力,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
知道女儿安好,他其实也没有更多的奢求。
“官家,微臣回诊堂准备一二,早些去折府。至于萱儿……微臣谢官家抬爱!”
赵楷让左子慕送他回府,自己又翻了翻那些所谓的“证据”,的确从倒卖到收款,再到钱如何进入折家的账户,都一清二楚。
可越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