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预想中的舆论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没成想,太子却已沦为朝堂内外口诛笔伐的对象。
而且这件事情的传播速度超乎想象。
按理说,这只是皇族的一桩“风流韵事”,还上升不到这样的高度。
赵楷眉头紧锁,不安地来回踱步。
张天一踟蹰道:“官家,要不小的卜一卦,别的不敢说,她的藏身处小的还是能算出来的。”
赵楷一惊,差点忘了,身边还有这样一个龙虎山高徒。
这个被赶出师门的弃徒,正经道法没学到,歪门邪道懂得倒是不少。
其实,张天一在事情发生后不久,便已经算过了。
只是那个时候赵楷等人还不着急,自己贸然说出这样的话,对整件事而言非但没有意义,还有可能惹到某些人。
眼下这场舆论已经趋于白热化,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赵楷坐下来,眸中燃起一丝莫名的希望,“来顺,说说看。”
一阵劲风吹进大殿,主仆的衣摆蓬了起来。
张天一看了眼殿外那道急速走来的身影,压低声音颔首道:“官家,赵姑娘已经离京,不会回头了!”
“确定?”赵楷一脸惊愕。
他不懂女人的心思,所以更无法了解赵萱儿突然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脑海中闪过赵谌为了维护她,把皇后朱琏气得失态的场景,只觉得这对年轻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确定。”张天一急道,“在山上时,别的学不好,但恩师教授的占卜术,小的是领悟最快最透彻的。
只是恩师临行前交代过,不许小的随便开卦,这次……”
他话还没说完,赵谌面色悲戚地入了大殿。
二话没说,撩起袍子先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回来了。”
赵楷的目光从他身上轻飘飘扫过。
低垂的肩膀,杂乱的头发,还有那张风尘仆仆的脸,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但却没有在说什么,又闭上了。
这一瞬间,赵楷的心软了下来,嘴上却依旧没有温色,“做错了什么,你自己该知道吧?”
赵谌点了点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为什么这么绝情,把整个朝廷的脸面都撕开了。”
赵楷道:“你认为错在她?”
赵谌跪得笔挺,双眼空洞,目光涣散地盯着地面,“错在儿臣。是儿臣没有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始终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她说不在乎能不能做太子妃,儿臣也就没再为她争取过……”
为情所困的人,是做不好事的。
赵谌能在这件事上摔一跤,赵楷这个做父亲的始料未及。
因为赵萱儿是他看中的人选,虽然不入朱琏的眼,但那姑娘的韧性非常人所能及。
身居高位的任何女子,都不会单纯如白纸。
有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时有需要她们极度隐忍,将自己与大宋皇室的颜面彻底割裂开来。
这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赵楷起身,走到他跟前,叹道:“谌儿,你首先是太子,其次才是其他人。先回去吧!待在东宫好好歇息几日。”
很明显,他被禁足了!
张天一觉得这惩罚有点重,太子何错之有?
可不让他有沉淀的机会,他一定会跑的不见人影,如果这件事背后有推手,太子的冲动之举无疑正中那些人的下怀。
赵谌叩了头。
起身后,默不作声地踉跄出了大殿。
赵楷微微侧目,张天一心领神会跟了出去,沿路叫上几个太监,一路把赵谌送回了东宫。
路上张天一故意不避讳路人,低眉顺眼地劝慰:“殿下,官家也是为你好!东宫缺了什么,你大可以差人告诉老奴,老奴就置办!”
赵谌本就烦躁,听他重审禁足之令,怒火腾地燃了起来。
一脚就把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