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
赵楷穿好衣衫,“张恒,公务已经处理差不多了,朕想去公主府看看。”
“好呀!车马都好说。”张恒也希望赵楷能够像以前一样,像个打不倒的斗士。
那日看他伤心落泪,忽然间,发觉这个皇帝也是个人。
……
大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不再像起初那样,准备卷铺盖走人。
他们现在都巴不得尽快能做些什么,为大宋伐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官家,外面的防御工事,是微臣自作主张下令建的。”张恒挑了挑帘子,低头道,“百姓们不可能全都去前线。
但是不让他们做些什么,他们都不安分。
防御工事,一来可以见证他们与将士们伐金的成就,另一方面也能让幽州成为全民皆兵的实验场。
微臣不懂这场仗的打法,但几个月下来,百姓们迟早是要精神受影响的。
真到需要补充兵源的时候,他们即刻就能上,不需要再做训练。”
赵楷点头,“张恒啊,你比朕想的周全。”
赵楷的嗓子有些沙哑,目光也没有以前那么凌厉,神色中多了一丝忧郁和沉重。
张恒是他转变的见证者。
心中也觉得酸楚。
“太上皇所做的一切,百姓们都铭记在心!若不是他在金国的这几年,幽州没有机会发展成这样。
修路,垦荒,建楼,建宫殿,跑买卖……这些都是时间换来的。
太上皇透支自己,给了幽州及其他兄弟州府喘息的机会。
这份功绩很隐晦,但百姓们现在都知道了。
官家,这值了,不是吗?”
赵楷静静地看着他。
值不值他还不知道,因为金国的兵马战力不弱。
大宋的主力,除了洞庭平叛的和在各地驻守的禁军之外,几乎倾巢而出。
他害怕,担忧,也充满希望。
赵楷微微一笑,“张恒,在你眼里,父皇死得其所对吗?”
张恒是个实在人,而且他认为自己在赵楷面前,没有必要戴上什么面具。
直言道:“官家,太上皇年事已高,就算不在金国,养在延福宫,终有一天也会老去的。
官家登基之后,太上皇也并非一心一意支持官家的所有决断。
那时候,大宋官兵冗余,军备松弛,朝廷政令积弊,人浮于事。各地官员中饱私囊,阳奉阴违,百姓遭难者无处申冤。
但是京西东路一带洪水蝗灾,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开仓放粮,有多少进了贪官的口袋?
微臣是官家的心腹,不敢说一个谎言。
因为任何一个谎言,都可能导致一个地方的百姓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太上皇耳根子软,大肆放权,导致开封城外的大批良田到了那些宦官的手中,太上皇难道真的不知吗?
蔡京父子在朝为官,蔡家还与赵氏皆为姻亲,可蔡京的作为,为天下人所不齿,太上皇为何还继续捧他?
童贯为了拉拢势力,贬低种家等一干将帅,太上皇又做了什么?”
他言辞激烈,声音低沉,但看得出这些话他是压抑已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