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宁摸了一把哭红的眼睛,握紧赵楷的手,“臣妾想。可那辽国终究不是以前的故土了。臣妾去了,只会心伤。”
赵楷点了点头。
她想去看记忆中的故土,如果赵楷能满足她的,恐怕也只有燕云了。
非常时期,赵楷也不想她卷入其中。
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宁儿别急,我们赵氏与耶律家的仇怨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开的。
朕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耶律家还没有亡。
将来还有咱们的谢儿,朕会让你如愿的。”
耶律宁鼻头红红的,把赵楷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脸颊上,微笑着看着他,“三郎给了宁儿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还有了谢儿,给了臣妾一个家。
沧海桑田,不是人力可改的,当时的大辽为何会落得那样的地步,与父皇脱不了关系。
若是父皇有三郎一半的手段,早些收买人心,也不至于被完颜宵小讨到便宜。
臣妾也想开了,好好抚养谢儿,让他长大成人。”
女人的心是软的。
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女人,心思都倾注到了孩子身上。
耶律宁又道:“完颜家的人嗜杀成性,那粘罕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现在看他生不如死,臣妾心里好受多了。
三郎,臣妾知道,您心有宏愿,金国屠戮百姓的仇,您一定会报的。
到那个时候,也就是给大辽报仇了。”
赵楷摸了摸她的头,“你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
大国日日都有事,朕也想多分些时间给你和谢儿,待手边的事忙好,待你们出去散散心。”
耶律宁展齿一笑,“好!那三郎也要好好养身体,别让臣妾为你担心了。”
袁宝送了药进来,耶律宁喂他喝了。
看着他躺下,安心入睡,便出了福宁殿。
明月在殿外候着,见她眼睛有些肿,低眉道:“娘娘,坤宁殿请过去一趟,说皇后要您去叙叙话。”
“叙叙话?”耶律宁往身后看了一眼。
赵楷身体不适,但又不像是得了什么实症。
记得之前他病恹恹的那一阵子,连胃口都变得不好,这一次只是心神不宁,难道是前朝有什么变故?
她这一路上走的很慢。
前朝臣子现在谁还敢兴风作浪,难道是因为信王?
信王捅的篓子,说到底都是因为钱。
是不是这个篓子与辽,金还有牵扯?
她心思转的极快,还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已经到了坤宁殿的门口。
里面传来朱琏说话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沉闷。
耶律宁缓步入内,行了礼,朱琏示意她坐在对面的绣凳上,“妹妹气色可真好,只是这眼睛……”
耶律宁微微一叹,“刚才瞧着官家身子不爽利,臣妾有些担忧,忍不住落了泪,让姐姐见笑了。”
朱琏没有笑容。
她抬手摒退左右,“妹妹,可知道官家为何夜不能寐吗?”
耶律宁想遍了,没有想到答案。
猜测道:“是不是哪位亲王惹了麻烦,让官家千头万绪,熬坏了身子?”
“老十八那件事算什么事!”
朱琏把点心往她跟前推了推,“妹妹还要奶娃,多吃些。”
耶律宁拈了一块滴酥,刚吃了一小口,朱琏就道:“妹妹是北边来的,对大宋也不太熟悉。
本宫虽然知道些,但不能干政,就算想劝解官家,也不敢把话说透了。
放眼整个后宫,官家对其他宫里的妃嫔都极为平淡,本宫也犯不着与她们交心说些什么。
只有把妹妹请来,说说心头的烦绪了!”
耶律宁吃完,拍拍手净了残渣,眼神一亮,“姐姐但说无妨。要是我能帮上忙,定会毫不犹豫。”
朱琏定定地看着她,叹着气又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