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很意外，他本等着被夸奖的，看样子，不被责怪已经谢天谢地了。
赵楷擦了擦嘴巴，正色道：“谁贿赂你呢？”
秦山放下茶盏，挺直腰板，“李家家主李青云给微臣送了一株珊瑚，话里话外，都是要微臣对钱南烛多加关照？”
“关照吗？”赵楷想到钱家父女，心头就一阵恶寒。
好好的贵妃当着不好吗，这家人到底是心气有多高，竟然想控制他这个皇帝，为他们钱家所用，真是搞笑。
秦山道：“微臣看他的意思，也不是善意的关照。因为他看过钱南烛之后的第二天，那老钱就病了。
太医竟然瞧不透是什么症，老钱至今还吊着一口气呢！”
赵楷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忠臣的底子是好，要他当奸佞，他一下子就突破了底线。
让赵楷有些始料未及。
“官家，那钱南烛要是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秦山显然只想做个贪官，不想背人命。
赵楷狡黠笑道：“他死了，关你什么事，背锅的人选不是有了吗？钱南烛要是真死了，朕的钱贵妃又岂会善罢甘休？”
“这……”秦山有些惊慌，“可是娘娘那边也托了人，给微臣送了一笔银子。
这钱南烛的命，是保还是不保？”
“保得住，那钱贵妃会对你极尽拉拢，你做她的人便是。”赵楷淡淡道，“如果保不住，那就下令捉拿李青云归案！”
秦山半晌没动。
他本以为赵楷只是想惩戒贵妃娘娘，没想到环环相扣，把这些人都算计进去了。
他斗胆问道：“微臣听说，皇城司已经找到毒物，这样一来，开封的危机也就解除了，李纲大人那边，是不是也该松了一口气了？”
赵楷起身，徐徐踱步，“开封城的危机解除了，不代表皇宫的危机解除了。秦爱卿，你消息最是灵通，如今又与皇城司通力合作，想必也听到些什么风声吧？”
秦山不敢隐瞒，委婉道：“微臣听说，钱家只是贪财，妄自尊大。
而那李青云不知何故，似乎与赵太丞有些瓜葛。
昨日，康王殿下向微臣借兵，说是要去李府为赵太丞讨个公道。
可回来的兄弟们却说，康王吃了闭门羹，李府大门紧闭，谢绝来客，他们翻墙而入，都被赶了出来……
官家，这事情是不是太过蹊跷了？”
“有这事？”赵楷眉头一拧，停下脚步，目光微寒地盯着他。
“千真万确。”秦山为此还专门去李府走了一趟，这个消息自是保真的。
……
赵楷本想去一趟赵太丞家，但又觉得小题大做。
李青云找到赵太丞，一定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如果自己登门问罪，反而坐实了自己是幕后主使的事实。
康王赵构心思缜密，想必正等着自己上门呢！
罢了，还是等等看，钱南烛这个导火索到底会把事情引向何方吧！
左右无事，赵楷去后宫闲逛了一圈。
进入坤宁殿时，隐约听到了崔念奴的声音。
但等他进入后，却只瞧见朱琏一人在明窗下做着女红。
“谌儿来过？”赵楷到处寻摸。
朱琏樱唇微翘，弧贝般的牙齿露出几颗，嫣然一笑道：“官家要是想他了，为何不直接去东宫，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赵楷在矮几另一侧坐了下来，“看样子，真来过？”
“没有。”朱琏放下手中的活，吩咐宫女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暑气正盛，这羹汤去火，官家尝尝看。”
赵楷今日本就无事。
一坐下来，就赖着不走了。
朱琏眼神时不时瞟向厚帘，最后打了个呵欠，拉着赵楷入了内殿，“官家，臣妾乏了！”
赵楷把门关上，双手往她腰间一探，撩拨的她娇喘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