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殿内,朱琏心疼的泪珠儿直掉。
“官家啊,父皇什么脾气又不是不清楚,他打你,你躲开不久可以了,瞧瞧这脸,明日怎么上朝?”
她摒退所有宫女,自己拿着药瓶,一点点地擦在他红肿的脸颊上。
口中一直嘟囔着哄小孩似的温声细语。
这让赵楷仿佛跌进了蜜糖罐子里,是不是哼唧两声,好让她再继续心疼心疼。
“母后,换我来!”
赵谌终于看不下去了。
“母后也太纵着父皇了,皇爷爷那么好的脾气,怎么可能打人?”
一把夺过瓷瓶,就要往赵楷脸上倒。
朱琏挡开他的手,“谌儿,胡闹!皇爷爷对你那是舐犊情深,跟你父皇起争执,那是大人之间的事,岂可相提并论!”
“皇后,别拦着,让他说。”
赵楷从榻上起身,好整以暇地翘腿喝茶,“谌儿跟皇爷爷相处融洽,那这些日子,皇爷爷都教了你什么?”
赵谌有些不服气,“父皇就会与儿臣争宠,但皇爷爷不会!”
朱琏脸面羞红,娇嗔地点了点他的额头,“谌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赵楷却笑得停不下来。
都说儿子与娘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赵谌这是吃醋了!
“皇爷爷还说,男子汉大丈夫,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绝不能放手!我长大后,也要找母后这样的女人。”
“越说越不像话!”
朱琏又欣喜又担忧,“再过几年,行了加冠礼,你父皇就会为你张罗婚事了!”
“儿臣有喜欢的人了……”
赵谌抿唇低笑,“是康王叔带我出去狩猎时,遇到的一个女孩,只是儿臣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赵楷不提倡早恋,但看到儿子情窦初开,忽然想逗逗他。
于是他冷着脸一本正经道:“在哪里遇到的?朕就算掘地三尺也给你找出来。”
朱琏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官家,小孩子的玩笑话岂能当真。这样兴师动众,万一吓到人家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赵谌理直气壮道:“康王叔已经去打听了,不日便会有消息。”
赵楷斜睨他,“哦,是吗?那就等你康王叔的消息,如果是个正经人家,就把婚事先定下来。”
赵谌露齿一笑,“儿臣谢父皇,谢母后!”
待他走后,朱琏一脸凝重,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
“官家,当真现在就把谌儿的婚事定下来吗?他还是个孩子。”
赵楷拉着她的手,轻轻揉捏,“谌儿是大宋的皇太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皇家狩猎场,都有专人把守,怎么会有貌美女子混进去?”
“啊!”朱琏浑身一僵,“难道有人要对谌儿不利?”
“那倒不会。”赵楷胸有成竹,“九哥儿是个谨慎的人,绝不会贸然带谌儿去危险之地。
还有,谌儿身边的人,都是皇城司专门训练过的。
除了寻常侍奉的太监之外,还有暗卫,危险倒不至于,只怕是有些人迫不及待想攀上他这棵大树了!”
朱琏靠在赵楷的怀里,悠悠道:“谌儿有那么多兄弟,官家却唯独对他关爱有加,臣妾心理都明白。”
“你是朕的皇后,谌儿是皇太子,这是朕的分内事。”
赵楷道,“至于朕的那些儿子,天资不佳,平素里在新益堂也没学出什么名堂来。
父皇趁你我不在,私下做主把他们送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里鱼龙混杂,他们除了学会一身臭脾气,至今连礼记都背不下来。
朕早就让国子监改了课程,要他们因材施教。
连六部的工匠都推荐给了祭酒,可他们兄弟三个,哪个让朕刮目相看了?
谌儿性子沉稳,天资聪颖,朕对他寄予厚望!”
龙生龙